徐奋强走了,地里的玉米还真得要冯国标帮忙收。 韩亚文带着一群北京小伙一起,陪着冯国标一起收玉米,只是冯国标时间有限,只能在星期天收一天,当天晚上还得赶回去。 一到了收粮食的时候,徐家村大队的人都跑回来了,个体生意再赚钱,也要先把粮食收了。 刚吃饱肚子,大家对粮食看得异常重要。 “冯大哥,回头我把玉米带回去,就和我爸说是你收的,我爸一准儿高兴。” 冯国标说道:“那你爸要是问你干啥去了,你咋说?” “我就说我收的玉米让你拿走了。”韩亚文理由早就想好了。 听着俩人的对话,徐秀莲在一边笑。 劳累了一整天,大家回去吃了饭。 在平时,韩亚文喝酒一定要上好酒,但在收麦子和收玉米的时候,他却非要喝散酒。 奋强离开,家里的气氛都没那么活泼了。 冯国标进去搬凳子的时候看到了屋里放着一个盒子,虽然在角落但却和窑洞里的其他东西不太搭。打开看了一下,好像是郑卫民和王云芳送的皮鞋。 “奋强没带走?” “没有,说是等提干了再回来穿走。”奋强别看学习不认真,但心劲儿却也高;秀莲觉得奋强是长大了。 俩人出来,看到大队里的人对韩亚文都很热情,冯国标比较奇怪:“亚文在你们大队……怎么那么多熟人?不是说之前来插队的是郑卫民么?” 徐秀莲说道:“你不知道,亚文回头要带玉米走的,这都是想让亚文多带点自家的粮食。” 冯国标更纳闷了:“这关系是怎么处的啊?”都说农民淳朴,他没想到会热情到这种地步。 徐秀莲抿嘴儿一笑:“你知道亚文一袋粮食给多少钱?” 哦,是给钱的啊…… “给多少?” “收麦子的时候,两千斤给了五千块。” “乖乖!”冯国标服气了,这韩亚文还真有钱。 晚上喝了点酒,冯国标不好赶夜路,又不好意思去徐志全家里睡,便去和韩亚文他们挤在一起,免不了被韩亚文调侃一番。 “杜二楼的信到了,他们周围大队的人都知道郑卫民请他吃饭了。亚文,这个是真的么?” “绝对真!我带着二楼去报到的,三个人四个菜,外加一瓶西凤酒,二楼喝了三杯。” 冯国标感慨道:“郑卫民是把他那边当成咱们原北的迎新处了。” “等你和秀莲姐结婚的时候,可以有几天假期,正好去北京转转,我和卫民都在那边,包吃包住包玩。” 冯国标琢磨了一小会儿,觉得应该是出不去;秀莲在教育局,倒是方便,只是他还要去公安局,得早点回去上班。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大队里的人就起来干活,徐秀莲和冯国标不能再耽搁,骑着自行车先回了县城。 在徐家村大队留了将近十天,韩亚文带着几千斤玉米回北京了。 王东等人帮忙磨成面,拉着板车给几个领导和烈属家里送去;韩亚文装了五十斤的棒子面,给郑卫民送去了。 家属院门口,韩亚文抽着烟等郑卫民下班;这么一大袋子棒子面可不好往学校里扛,在等郑卫民的时候,韩亚文也替郑卫民发愁,这么多棒子面郑卫民可怎么吃? 这家伙是会做菜,但好像没做过主食吧?窝头这种东西吃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有点麻烦。 下班的时候,郑卫民和孙东风王乃强一起回来了;自打回来之后,孙东风除了找自习室写论文之外就是找徐教授或者郑卫民聊天。 王乃强最近往学校跑得也勤,借着写论文的由头来听了好几场辩论赛,今儿过来和孙东风多聊了一会儿,时间就到了晚上的饭点儿。 东风嘴巴大,但也不是什么都往外掏了。 王乃强回来这么多次,愣是不知道郑卫民的论文题目是什么,只是听郑卫民说还在和徐教授讨论。 在路上走着,王乃强由衷羡慕这俩小年轻。 “你们两个是真好,一个留校团委,一个准备读研,写论文的时间一大把,不像我们几个,整日忙里偷闲。” 孙东风也羡慕他:“王哥,我和卫民实在太年轻了,出去镇不住场子;人家一看我们俩这么年轻,打心里就不服气。” “得得得,我也就今晚陪你在宿舍睡一晚,晚上你给我讲讲鬼故事,我听了好睡觉。” 大家不知道孙东风什么时候开发出了胡编乱造的天赋,嘴巴一张神神鬼鬼的事情就一直往外冒,关键还很有根据,想拆穿难度极大。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科学地讲鬼故事”。 “东风晚上多费点脑子,让王哥喝的酒变成冷汗冒出来。”郑卫民开始盘算弄点什么菜了。 拐弯看到了在抽烟的韩亚文,王乃强就乐了:“得,今晚又是一场大战。” 韩亚文朝他们三个人招了招手,很是嘚瑟地笑了一下。 郑卫民把钥匙掏出来:“亚文,你们先上去……哎,这是棒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