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点水吧。”盛烯宸为任天楠倒了一杯水。 他没有拒绝,接过来后喝了半杯下肚。 不知任天楠是紧张,还是身体本就很虚弱,端着杯子的手明显颤抖得厉害。 “你若想单独跟悦悦聊的话,那我就先出去。 有事你们再叫我。”盛烯宸说话间,将任天楠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顺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不必。”任天楠阻止盛烯宸,看着他说:“你能扶我一下吗? 我想……想去看看她。” “……”时曦悦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的注视着任天楠。 不过在他的言辞中,她却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谁?”盛烯宸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见任天楠已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他才明白了。“现在吗?” 他扶着任天楠的手臂,把他从床上搀扶起来。 “嗯,现在。” 盛烯宸看到椅子上有一件男士长袖睡衣,他抓起来帮着任天楠穿在身上。 任天楠具体的情况,时清风刚才没有直接跟他们说。 既然任天楠已经说出了那个‘她’字,还想要去见她,那肯定就是想起了什么。 “在去见她之前,你就没有什么要单独跟我说的吗?” 时曦悦站在原地,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上前去帮忙。 闻言,任天楠站直的身体,转向时曦悦那边。 有些疲惫的眸子,眼眶里的神色有些暗,暗到眸底深处具体是什么意味,那都是耐人寻味的。 “……” 时曦悦瞧着他的模样,明显是难以启齿。 罢了,不等任天楠挤出什么言辞来,她就先他们一步出了门。 ………… 时柔和时宇临还有时宇多在房间里,两个小家伙依旧和之前一样,穿妹妹的小裙子,戴着假发乔装成小女孩儿的模样。 要是他们俩不去时柔的房间,晚上她肯定是不会愿意睡觉的。 时清风研究的药,依旧无法让时柔恢复记忆。到现在她还是只记得什么汐汐和媛媛。 “媛媛好厉害,加油加油……” “妈妈,我不厉害吗?我比妹妹吹得更多,这些都是我吹的呢……” 时宇多示意他跟前吹的那些气球。 两个孩子在房间里吹满了各种颜色的气球,纯粹就是为了逗时柔玩。 白天他们跟哥哥玩,不想一直陪着时柔,只觉得太无聊了。 时柔白天睡觉,晚上睡不着,就只好和孩子们折腾着玩。 “嗯,都厉害。快吹快吹……”时柔拍着手掌吆喝。 窗外院子里,盛烯宸搀扶着任天楠,他们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房间里的情景。 之前时柔住在二楼的卧室,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就换成了现在的一楼。 卧室里暖色系的灯光中,清晰的映着三人的身影。 多儿和临儿一直在吹气球,时柔坐在地毯上,背对着窗户这边,外面的人看不到她的正面。 时宇临发现了窗户外面的几人,小家伙眼眶里的黑眼珠转悠着,开口对时柔说:“妈妈,我口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吧。” “好,妈妈这就去帮你倒。” 时柔从地毯上起身,转过来走到窗户前的桌子上拿水杯倒水。 女人那张年轻又绝美的脸,在任天楠的瞳孔中渐渐的放大,最后占据了整个瞳孔。 他盯着那个女人,眼睛连眨都没有眨巴一下,久久保持着那个姿势,还有神态。 脑海中刹那间浮现过一幕画面,画面一闪而过,比闪电还快。 等他眨了一下眼睛时,眸子里再一次看到的,依旧是房间里的女人。 不过时柔已经端着水杯,走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 她坐下来,宠溺的把临儿搂在怀里,亲手喂着小家伙喝水。 “妈妈,我也要喝。”时宇多移动身子过去。“我也要呆在妈妈的怀里。” “好,你们都坐在我的身边。” 时柔伸手把时宇多也揽在怀里。 婆孙三人此时都是面向着窗户的方向。 这一幕,再一次激起了任天楠脑海中的记忆。 “啊……”任天楠难受的呜咽一声,手压制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盛烯宸询问。 “……”时曦悦像是一个旁观者,始终不愿意靠近任天楠。 “疼。”任天楠敲打着脑袋,难受的回复。 “把这个吃了吧。” 不知时清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倒出手中瓶子里的药就往任天楠的口中喂。 吞下药物后,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就像刺痛的大脑一样。 任天楠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声不停的叫唤。 盛烯宸搀扶着他,让他坐在旁边的花台,缓解一下不适。 “这是怎么回事呀?”盛烯宸询问时清风。 “别急,再等一下。” 时清风没有空马上回答盛烯宸,他把着任天楠的脉搏,查看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心脏跳得很快,但每多跳动一次,那种频率都会慢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变成了平稳。 “你看看她……”时清风捧着任天楠的脑袋,让他看向窗户里面卧室中的时柔和两个孩子。 他为任天楠研究出了刺激记忆的药物,但最后一味药,就是他脑子里对时柔仅剩下的那缕牵绊。 若任天楠不爱时柔,他的心里,脑海中,彻底把时柔给忘记了。 那么他之前服用的那些邪毒圣手研究的,控制他大脑的药物,那就会令他永远都想不起来曾经的事。 他让佣人把时曦悦找来,就是希望她能亲眼见证,自己的父亲心中有多爱她的母亲。 “呃……”任天楠揪着头顶的碎发,痛苦得脸色都是狰狞。手背上突出醒目的青筋,彰显着此时的他到底有多么的难受。 “扑哧……”一声,他克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给他吃了什么?”时曦悦再也忍不住,亲自询问着时清风。 尽管她的内心再恨父亲,可她也不希望他死。 她可能不仅仅只是在心里恨父亲吧,连同母亲她也怨恨过。只是没有对父亲的恨意那么强而已。 外公时德在她的脑海中,灌输了对父亲的恨。 说父亲曾经是一个混混,他根本就不爱母亲,只是想要成为时家的女婿,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