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张妈,麻烦带这位警官到书房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 就这样蔡队随张妈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地中间是一张茶几和一套精致的暗色沙发,茶几上有一个水晶烟灰缸,和办公桌上的是同一款,看来主人平时经常会在这里接见客人。 虽然蔡队对企业家呀,总裁啥的不感兴趣,但是看着办公桌后面书柜相框里男主人和一些成功人士的合照,也觉得有点印象。也是,单看这别墅,能买起这么大房子的人在电视上露个脸也是正常的。 办公桌正中央的相框里摆着的是一个男孩在草地里玩耍的照片,爸爸则是侧过脸一脸宠溺地笑着。看得出,男人很爱这个孩子。 办公桌的一角还有一个相框,原来是张全家福,妈妈右手拉着一个扎辫子的女孩儿,爸爸站在妈妈左侧,怀中抱着一个小宝宝,想来应该是儿子小时候照的。 这时陈女士换完衣服走了过来,从容地坐在茶几前的沙发里,将另一侧留给了蔡队。 想起刚刚见过的其眼角的泪痕,蔡队说道:“我姓蔡,是重案队长。来时见你哭过,不知死者是你的什么人?” “死者是我婆婆,说好今天来家里吃晚饭的,可是我下午回来就发现她躺在床上,浑身是血。”陈女士一边说一边惊魂未定,嘴脸不停打颤,显然过去这么久还是不能让她脱离发现尸体的恐惧之中。 “这么大的别墅,平时就你和老公还有两个孩子住吗?”蔡队望着桌上的照片,一边打听平时都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是,平时婆婆身体不好,睡眠也不好,总说怕影响我们休息,所以她自己和几个佣人住在市里,平时不常来。”陈女士边说边哽咽,看来平日里和婆婆关系处的不错,婆婆突然间离去,令其一时难以接受。 “你老公工作很忙吧?” “嗷,是的,他是上市公司副总,平时特别忙。前天出差到临省开会,接到消息已经往回赶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除了两个孩子,没听你提起公公。” “公公很早就急症去世了,听说是婆婆一个人将老公和弟弟带大的,很不容易。” “你老公还有一个弟弟?现在在做什么?” “前年从国外金融专业毕业回山城,也没干什么,就在家待业,最近听说准备开个公司。现在的年轻人愿意闯荡,想法是好的。” 这时张妈从楼下上来,“夫人,您的茶好了。” 陈女士喝了几口茶,蔡队接着问:“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说你老公年轻有为,有钱有地位,当然了你也年轻漂亮,很般配。但是我想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走在一起的。” “嗷没关系,你们奇怪也正常。我没有工作,也没上过大学,一次偶然的机会和朋友吃饭遇见路过的老公,他着急走没看路,我们撞了个满怀。就这样认识了,是不是还挺偶像剧的。 不过就是这么巧,后来他为了表示歉意询问我的联系方式,当然我没给他,于是在我朋友那软磨硬泡,把我骗出来吃饭,就这样一来二去就熟了。后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我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一年前又有了可爱的老二,儿女双全。”陈女士缓缓地述说着自己和老公的相识相知到相爱结婚的历程,嘴脸堆满了笑,就像一个渴望恋爱的少女,一时间似乎忘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蔡队也险些沉浸其中,忘了来意。若不是有命案,谁不愿意听人讲开心的事呢。 “你别介意,可按规矩我还是要问,你们结婚顺利吗?我是说有没有遇到来自父母的阻碍。”很显然陈女士一没学历,二没工作,换做一般家长加以干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我家里倒无所谓,怎么说也是我高攀我老公。不过婆婆起初态度还是很坚决的,不过也拗不过老公的倔脾气,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老公这么忙,平时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还好,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陈女士眼睛低垂,一看就是想起了那段只有过来人才懂的日子吧。 “带孩子是辛苦点,可是我也没什么工作和爱好,理应是留在家里带孩子的。” “对了,说到孩子呢?老二一岁那么小应该没上幼儿园吧?”蔡队环顾四周并没发现孩子的踪影。 “老大上幼儿园了,老二确实没有,下午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怕吓坏了孩子,我赶忙吩咐佣人把老二抱去别处了,至于老大等放学也会被接走和弟弟一起,过几天,等一切都妥当了再回来。” “对了,你说中午出去干什么了?” “婆婆晚上要来家里吃饭,我中午出去带着老二到超市买些吃的,准备晚上大家一起吃顿丰盛的,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说着陈女士又止不住地流眼泪。 “你先别哭,平日里老夫人都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关系要好的朋友之类的?” “婆婆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打麻将,和她一起走动的也都是平时一个桌上的麻友。” “那她有没有提到最近和谁有什么矛盾或是发生冲突?” 陈女士仔细想着,“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上周来吃饭时,婆婆提到和一个牌友打麻将很憋气,欠钱不还,还总爱玩,耍赖不说,手脚也不干净,就和她大吵一架。不过这也不至于杀人吧。” “听起来不至于,但也把几个牌友的联系方式找给我吧,循例我们要派人做笔录的。” 陈女士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两个联系方式,递到蔡队手里。 楼下忽然两道耀眼的灯光闪过,伴着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果不其然是主人回来了。 陈女士见老公回来了,马上快步出去迎接,丈夫在二楼楼梯口紧紧抱住放声大哭的妻子,一时间满肚子的苦楚,难过以及短时间无法消失的恐惧感在拥抱的那一刻彻底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