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浮尸案终于告一段落了,警方也整理好资料交给检察院,对于刘海的审判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法院开庭之前的日子他会在看守所里度过,当然了这些天也会记在刑期里的。 离开前刘海特意和蔡队提了个请求,那就是来到法医室和花小雨当面道谢。 “花法医,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花小雨摇了摇头,“不用谢我,这是我做为法医应做的。你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我还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信任我,是你让我知道我们法医不单单可以为死者伸张正义,也可以替生者争取权利,做个好人的权利。” 刘海有些激动,脚上戴着脚镣不方便,就硬往地上磕,准备跪谢花小雨给的第二次生命。花小雨赶忙用力将他抬起,“虽然可以免于死刑,但是也会在里面待上好一阵,你要珍惜这第二次生命吧,好好表现,好好生活。” 刘海最后双手握了花小雨的手,眼含热泪,头也不回的随着押送人员往外走。 花小雨关了电脑,就像关掉了一段岁月,只是会偶尔想起,从不会去主动回忆,因为每个案子背后都是对生命的亵渎,对罪行的忏悔,对自由的渴望。 “我走啦,小李。”花小雨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经过小李面前歪头说。 “花法医去哪儿呀?回家吗?” “没有案子自然是去酒吧喝一杯了,再见啦!”说着已经大步走出了法医室大门。 不认识的人应该不会将酒吧和法医联系在一起吧,但是警队的人已经都习惯了,正如花小雨自己所说,她就是一个俗人。 和上次不同的是,哥几个这次没有去撸串,刚破获的案子的确令他们身心俱疲,于是各自回家吃饱喝得睡上一个大饱觉。 蔡队也是难得回家这么早,路过市场他买了儿子爱吃的菜,等老婆下班带着儿子回来一开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饭香。毋庸置疑,回家就有现成的饭吃,是多少上班族的梦想。而在这方面,蔡阳对妻子的亏欠就太多了。 儿子看见爸爸在家,第一句话就说:“爸爸的案子破了,爸爸真厉害。” 说着是句高兴话,但是听在心里有些许难受,的确案子没破蔡队基本就不回家。儿子只是无心一说,但是蔡队听来的确像把利刃扎在心尖上。 嫂子看到了蔡队脸上的微表情,当然知道老公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夸起了老公的厨艺。 吃过饭,儿子在家里学习,两夫妻难得的到河边走走,吹吹夏日的晚风,看看河水里的夕阳,听听窸窣的鸟叫,嫂子静静地将头靠在丈夫肩上。蔡队用手轻抚妻子的头发,两人拉着手,慢步走着。 谁也不说话,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更不想让这温馨的氛围被说话打扰。于是两人就静静地,仔细地享受这难得的消遣。 没想到,两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蔡队所说的“又要下大雨了!”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只有短短的六个字但已经足够了,妻子完全明白老公的意思。因为好多次丈夫的离开都是大雨过后,时间久了就总结出经验了,大雨过后案子频发。 至于说为什么凶手喜欢在雨天作案,想必大家都知道,无情的雨水可以洗刷掉绝大部分犯罪痕迹。 大雨从晚上10点一直下到凌晨,4点。 早上5点刚从工厂下班的小黄骑车走到环钢路,远远地看见路边有一个黑色的东西,还以为是袋子,骑到近处一看,这哪是袋子,这是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裙的妙龄女子。一动不动地躺在路的一边,怎么喊也不应声。 小黄想救人要紧,于是停下自行车来到近前,仔细一看,女子脖子一侧有一个深深的口子,黑色的裙子也有些发红,脸色发白。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到女子手上,冰冰凉。 早上5点,天已大亮,但路上并没有行人。小黄的班是半夜12点到凌晨5点,本来平时都是在工厂睡会儿7点吃过早饭再回来,可是这次她想去家附近的早市买点菜,所以一下班就骑车回家,这才遇上躺在马路边的女子。 慌乱之下小黄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 蔡队还在睡梦之中,就被手机铃声惊醒,嫂子也被吵醒,看了一眼才5.20,于是轻声说:“老公,辛苦啦,注意安全!” 蔡队府身给妻子个拥抱,“睡吧,我走啦。” 110报警中心的同事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四个人各站一角,拉上警戒线,避免了越来越多的群众聚过来围观。 雨刚停了一个多小时,但路面上的积水已经褪去了一大半,只剩下路两边低洼地有些许积水。远远望去一个女人静静地躺在那,一半是路面一般是淤泥,还真像被谁遗忘在路边的塑料袋。 6点时,晨练的人多了起来,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警戒线外众说纷纭。呼声最高的是一种三陪小姐遭劫财不从丧命的说法,不得不说有的百姓分析的还真在理。 陆续自己人也都来了,大家量出工作证顺利地跨越警戒线进入到现场。 蔡队遣散了聚集的路人,吩咐手下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遗留线索。 下过大雨的清晨还是稍有点儿凉的,身披件衬衫在半截袖外面刚刚好。而女子只穿了件紧身短裙,要么是大雨之前就已经不行了,要么是被人移动尸体到路边丢下。 而这关键方向,当然是要求到花小雨加以定夺。 虽然下了那么久的雨,好多痕迹被冲刷掉了,但尸体其实就是最好的物证。 只见花小雨轻轻抬起尸体,红色的尸斑沉积在背部臀部以及四肢的近地一侧,“尸体死后并未被人移动过,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能不能推测死亡时间?” “由于昨夜下雨,对尸体的温度会有一定影响,我暂且将死亡时间扩大一点儿,昨夜10点到12点之间吧,具体的死亡时间,等我解剖过后会限定的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