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场会议结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眼看着高市长依旧没有从办公室出来的迹象,何涛也只能继续坚守岗位。 晚上十点,高树斌拿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做高市长秘书这段时间里,何涛记得今天是下班最晚的一天。 笑着将高树斌送走后,何涛才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刚过完周末,今天才周一,怎么自己这么累呢? 不过想想今天紧密的工作安排,何涛也就觉得难怪了。 回到家吃了个便餐,简单洗漱后何涛就支撑不住上了床。 这一晚,不知怎的,何涛睡得并不好,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第二天一早,当走进市政办大楼的时候,感觉一股诡异的气氛瞬间将自己笼罩起来。 跟往日的按部就班不同,今天整栋楼里的人似乎都有些六神无主,状态混乱的样子。 看到自己进来,一些平时并不相熟的人选择刻意躲开,另一些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同事也眼神飘忽,显得极其不自然。 看着这些反常的场景,何涛顿感不妙:出事了! 来到自己办公室后,何涛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八点三十五分。 在座位上待了十分钟后,看到高市长还没有来上班,何涛有些坐在不住了。 拿出手机,拨出高树斌的手机号码,依旧无人接听。 高市长出事了! 何涛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慌张,仔细梳理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看来郭书记那边出手了! 同为厅级干部,郭宏生无法光明正大的将高树斌带走,看来一定是动用了省里的关系...... 就在何涛顺着理出来的思路继续往下走的时候,两名身穿黑色西装,胸前佩戴党徽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好,我们是清江省纪委的工作人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两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皮证件,打开后展示在何涛面前。 何涛清楚地看到这张监察证上方是一张照片和个人信息,下方落款处写着:清江省纪委监委调查组。 “好的。” 没有半分犹疑,何涛起身跟着这两名调查组人员走出了市政办公大楼。 路过楼层里其他办公室的时候,何涛听到了一些低声的议论。 “没想到啊,高市长来清州还不到一个月,就被曝出贪污受贿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不是,我上次听了高市长的报告,感觉是一个认真工作踏实敬业的好干部,没想到竟然在背后偷偷捞钱。” “你们说会不会是被诬陷的啊,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省纪委的人都出动了,你说呢,没有真凭实据人家会千里迢迢来清州吗,别抱幻想了。” 听着这些风言风语,何涛心里终于有了个大概。 看来郭宏生真的出手了,直接将省纪委调查组的同志请了过来。 高市长今天上午没有来上班,看来已经被纪委的工作人员控制住了。 跟着这两名人员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何涛被带到了清州市纪委在郊区特设的一处秘密宾馆里。 虽然不知道这处宾馆的具体位置,可是在市政办工作的这段时间里,何涛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的存在。 将何涛带进一间审讯室后,两名工作人员坐在办公桌前,对何涛开始了问询。 “你就是高树斌的秘书,何涛对吧?” “是的。” “你担任市长秘书这个职位多长时间了?” “不到一个月。” “一个月?” “是的,我是今年大学毕业后考到清州市政办的。” “你是应届毕业生?” 两名省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露出诧异之色。 他们没想到,作为清州市的二号秘书竟然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市长秘书这个岗位有多重要,每天有多少工作需要安排,有多少紧急情况需要处理,同在体制内的他们既然十分清楚。 这真的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学毕业生能承担起来的吗? 在他们的印象中,没有十年的工作经验,恐怕无法胜任这样的工作吧。 反复核实后,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年轻人,省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继续问道: “作为高树斌的秘书,你觉得自己的这位领导是个怎样的人,平常有没有一些让你觉得不妥当的行为?” 听到这样的问题,何涛冷笑了一下后平静地回答: “我认为,高市长真正算得上一名对党忠诚,对百姓负责的好干部,他对待每一项工作都认真负责,事必躬亲,来到清州后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为清州的发展用尽全力,呕心沥血,是一名优秀的干部。” 何涛将自己这段时间对于高树斌的观察娓娓道来,当然这些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哼,你倒是挺会为自己的领导脸上贴金的,怪不得如此年轻就能成为清州的二号秘书,拍马屁的功夫果然一流!” 听完何涛的表述后,其中一名身材消瘦的男人将何涛当成了只会媚上之徒,眉眼中有些不齿道。 “你错了!我说的都是事实,这就是我亲眼看到的。” 何涛直视着误会自己的这名人员,正色道。 此时,另外一名纪委人员摆了摆手,面色和缓道: “年轻人,你刚参加工作阅历不够,有些领导是有多面性的,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很可能你是被高树斌外在迷惑住了。” 望着另外这名工作人员那满含讽刺的话语,何涛义愤填膺道: “请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别人,你是这样的人,未必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你可以去问清州市的其他领导干部,也可以去问方山镇的老百姓,听听他们是如何说的,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面对对方的这一盆污水,何涛丝毫不计划退让,直接选择满腔义愤回怼了过去。 “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我告诉你,高树斌贪污受贿是事实,就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也没用!” 那名消瘦的男人看着何涛似乎并不上道,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吓唬一下何涛。 毕竟才二十二岁,能有多少城府,也就是装的镇定罢了,说不定吓唬吓唬就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