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皆是一怔!
原来陆雨的意思并不是要“毁约”而是真的要展示茶道?!
松田敬男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冷笑道:“陆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们华夏连茶的文化都没有,用什么与我们东瀛的一期一会之道比拼?!”
陆雨呵呵一笑:“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使得你们都觉得我们华夏没有茶文化。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无论以前如何,现在有了!”
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松田敬男重新坐下。
随后陆雨淡淡道:“我承认松田先生的一期一会之道表现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东瀛的一期一会之道其真髓在于涅槃,涅槃之意除了最终的璀璨亦还带有更辉煌的重生!”
“松田先生将璀璨表现得淋漓尽致,却只是昙花一现,傲人的璀璨之后便是无尽的平淡与苦涩。”
“而且以韵味十足的茶汤来清洗茶杯,看似潇洒不羁杯水之缘,却让本来能唇齿留香的茗茶徒然浪费,根本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价值。”
“是以,松田先生的茶道虽然精湛,但却并不完美。若是自言无敌,便是井底之蛙不知世界浩瀚的狂妄了!”
陆雨侃侃而谈,将松田敬男的茶道弊端一针见血的直接指出。
在场众人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没想到陆雨竟然对东瀛流传已久的茶道有如此独到见解!
赵本虎眨了眨眼睛,挠着头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听陆兄弟这么说好像真有点道理……”
凌峰扫了他一眼道:“我早就知道陆雨有他的道理。”
赵本虎一瞪眼:“胡说!刚才我明明看到你准备冲上去打架来着。”
凌峰淡淡道:“我没有,就是站太久活动一下筋骨。”
赵本虎:“……”
没有理会这两个家伙的插科打诨,李小宝和吴迪等人重新看向了陆雨,他们在陆雨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丝毫的慌张,依旧还是那浓浓的自信!
松田敬男沉吟了一下,忽然重新坐在了陆雨对面,冷哼道:“就算你说的全是道理,但我还是不信你能够表现出什么更好的茶道!不过若是你泡完这壶茶而茶道无法胜过我,你待怎讲?”
陆雨微微一笑:“愿赌服输。”
松田敬男重重点了点头:“好!我倒还真想看看你用这些破烂茶具能讲出什么茶道!”
陆雨嘴角掀了掀,也不多言,转头将军用水壶架在了篝火上烧水。
与此同时,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包祁门红茶撕开,用茶则取出倒入茶荷之中。
乌黑的干茶在火光与月光的辉映下,仿佛反射出蒙蒙的光线。
陆雨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穆的双手捧起茶荷放在面前的大石前沿,道:“祁门红茶自有宝光,请诸位鉴赏。”
“祁门红茶?”松田敬男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面色陡然一变,脱口问道。
陆雨点头:“不错,此茶便是祁门红茶,也正是上谷川现在所拿的那株茶树所产!松田先生口口声声我华夏无好茶,即便有好茶也无法发扬,那么今天就请你亲眼看一下我们华夏的好茶。”
陆雨的话说起来波澜不惊,但却几乎在所有人的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就连李小宝等人也不禁微微诧异,当初陆雨说早就找到了祁门红茶,李小宝还以为只是陆雨用来试探的借口,却没想到陆雨的茶竟然真的是祁门红茶?!
要知道,现在陆雨是在与一位茶人论茶讲道,在这种时候他根本不可能说谎!
松田敬男面色变了又变,喃喃道:“你、你说谎!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祁门红茶,而且还做出了成品茶?!”
陆雨淡淡一笑:“祁门红茶原本就是我们华夏之茶,我不能找到,难道还能被你们这些惯于偷盗的东瀛人找到?”
说罢,他不再理会松田敬男,沉声道:“祁门红茶色泽乌黑,条索紧秀,锋苗极佳,其上宝光更是世间罕有,各位千万莫要错过。”
一句话,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茶叶之上。
片刻后,军用水壶内传来风过树林般的轻响!此刻水已初沸!
陆雨旋即拿起水壶将壶内之水直接冲入朱泥君德壶之中,盖上壶盖。
在这一刻,所有人惊讶的发现,那些流淌或者溅到朱泥君德壶之上的水迹竟然在转眼间便消失无踪!
松田敬男亦是瞪大了眼睛,道:“这把壶的透气性……竟然这么好?!”
陆雨面色古井无波,淡淡道:“非但是透气性,而且保温性以及蕴香能力也是俱佳。”
说罢,他提起朱泥君德壶徐徐将壶内开水冲入公道杯。
随后又将公道杯内的水冲入茶洗,以茶夹夹着白瓷茶杯投入茶洗之中温养清洗茶具。
在原本的世界,许多人觉得紫砂壶并不适合冲泡祁门红茶,以为现代工艺的祁门红茶太过细嫩,在保温性极好的紫砂壶中会被烫坏嫩叶。
可陆雨却清楚,紫砂壶的最大特点乃是透气留香,收缩性极好。而至于会否烫坏嫩叶,则全在冲泡之时的水温与时间的掌握,若是说烫坏,即便是陶瓷茶具或玻璃茶具也有可能,却不止紫砂一种。
只是使用紫砂尤其要注意的一点是,因为其留香的特点,是以一壶只能事一茶!
就如同这把朱泥君德壶,在此之前陆雨便只用它来冲泡祁门红茶蕴养,以至于如今初沸之水刚刚进入,无需投茶便有着一丝淡淡的红茶之香飘荡而出。
一旁的吴迪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难道我的嗅觉出问题了?怎么还没有投茶,就已经有些茶香了?”
附近的其他人亦是同样啧啧称奇。
陆雨微笑道:“我之茶道,便是一个恒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恒心!只要不忘初心持之以恒,哪怕点滴之味亦是可持久留香,这是我这把茶壶之妙,亦是茶人应有之心。”
说话的同时,他抬头看向对面面色惊疑不定的松田敬男,问道:“松田先生如今可知为何我称此壶为茶道之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