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bsp;&bsp;&bsp;[]
&bsp;&bsp;&bsp;&bsp;“慢着！”竹竿喊他们。
&bsp;&bsp;&bsp;&bsp;“你干什么？”独角妖怪看着竹竿妖怪。
&bsp;&bsp;&bsp;&bsp;“我跟他伙儿的。”竹竿说，“要带走就把我们起带走。”
&bsp;&bsp;&bsp;&bsp;“什么？”独角妖怪惊讶。
&bsp;&bsp;&bsp;&bsp;“我们伙儿的，我是他抓来的妖怪。”竹竿妖怪说。
&bsp;&bsp;&bsp;&bsp;“你，被他抓了？”独角妖怪复述遍，见竹竿点头，说道：“你也太丢我们妖怪的人了。”
&bsp;&bsp;&bsp;&bsp;“丢妖，我又不是人，丢什么丢。”竹竿说。
&bsp;&bsp;&bsp;&bsp;“行了，你现在被救出来了，哪儿凉快去哪儿。”独角妖怪示意和尚把人押走。
&bsp;&bsp;&bsp;&bsp;竹竿妖怪再次拦他们，“慢着，我是被小和尚抓的，他不放我走，我不能走。”
&bsp;&bsp;&bsp;&bsp;“为什么？”
&bsp;&bsp;&bsp;&bsp;“这是我的职业操守。”竹竿说。
&bsp;&bsp;&bsp;&bsp;“嘿，你…”独角妖怪不耐烦的摆，“走，走，把他也押走。”
&bsp;&bsp;&bsp;&bsp;和尚们有些为难，“大人，这妖怪…”
&bsp;&bsp;&bsp;&bsp;“什么妖怪，这不是妖怪，这明明是人，人！”独角妖怪说，他指妖为人的段十分娴熟，“把他，还有这小孩，当人样处置。”
&bsp;&bsp;&bsp;&bsp;和尚们点头，押着小和尚在前，竹竿妖怪跟在后面，小男孩与他同行。
&bsp;&bsp;&bsp;&bsp;“我本来就是人，什么叫当人。”小男孩向竹竿妖怪嘀咕。
&bsp;&bsp;&bsp;&bsp;“也有是人不当人的，就像当妖怪不是妖怪的。”竹竿说。
&bsp;&bsp;&bsp;&bsp;“你为什么不当妖怪？”小男孩看他，当妖怪就可以不被处罚了。
&bsp;&bsp;&bsp;&bsp;“我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妖怪。”竹竿说。
&bsp;&bsp;&bsp;&bsp;竹竿同小和尚路走来，见过人的险恶，也见过妖怪的善良。
&bsp;&bsp;&bsp;&bsp;他们曾遇见只兔妖，为了救群百姓而被妖怪杀死，做了烤兔子。
&bsp;&bsp;&bsp;&bsp;还是那些她救的百姓亲烤的。
&bsp;&bsp;&bsp;&bsp;什么是人，什么是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竹竿妖怪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bsp;&bsp;&bsp;&bsp;他唯明白的是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小和尚的存在，虽然不说，但他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bsp;&bsp;&bsp;&bsp;进城以后，佛城气息扑面而来。
&bsp;&bsp;&bsp;&bsp;和尚在城内处不在，光头，穿着土僧袍穿梭于大街小巷，乞讨，化斋。
&bsp;&bsp;&bsp;&bsp;街角时不时有座佛龛，里面供奉着卧佛，梁柱上，也画着佛祖讲经的画面。
&bsp;&bsp;&bsp;&bsp;路上妖怪、佛僧，平民百姓，看着被押解的小和尚指指点点。
&bsp;&bsp;&bsp;&bsp;唯不理会他们的，或许只有乞丐了。
&bsp;&bsp;&bsp;&bsp;大片大片的乞丐坐在墙角，有气力，莫说看人了，竹竿甚至怀疑他们吃饭的力气也没有了。
&bsp;&bsp;&bsp;&bsp;“外面田里大丰收，这儿怎么这么多乞丐，去年闹饥荒了？”竹竿妖怪小男孩。
&bsp;&bsp;&bsp;&bsp;“外面的田是老爷们的田，抢几根麦穗就要被打死的。”小男孩摸了摸身上的鞭痕。
&bsp;&bsp;&bsp;&bsp;“那些老爷们就不施舍点儿？”
&bsp;&bsp;&bsp;&bsp;“会影响老爷们赚钱的。”
&bsp;&bsp;&bsp;&bsp;“那，那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干活，挣钱买饭？”
&bsp;&bsp;&bsp;&bsp;“干活挣的粮食不够吃。”小男孩语气低沉，“我，我娘把吃，吃的分给我和妹妹，她，她…饿死了。”
&bsp;&bsp;&bsp;&bsp;竹竿怔，他扭头看着小男孩，“你妹妹呢？”
&bsp;&bsp;&bsp;&bsp;“卖到那儿了。”小男孩指着前方街上座楼。
&bsp;&bsp;&bsp;&bsp;楼前车水马龙，妖怪、和尚们进进出出，门前佛像也很有意思，两尊佛纠缠在起。
&bsp;&bsp;&bsp;&bsp;“哟，这是什么佛？”竹竿走近看，乐了。
&bsp;&bsp;&bsp;&bsp;在小和尚给他传递的佛的印象，佛们大都是本正经，慈悲为怀的。
&bsp;&bsp;&bsp;&bsp;“哟，爷，这是欢喜佛。”胖胖的女妖怪站在楼前，见竹竿妖怪，答了句，上来拉他，“爷，来，进来欢喜下。”
&bsp;&bsp;&bsp;&bsp;自从在村庄遇见那女子投怀送抱后，竹竿就对这事儿有了阴影。
&bsp;&bsp;&bsp;&bsp;他摆道：“不了，不了，我是出家人，佛门俗家弟子。”
&bsp;&bsp;&bsp;&bsp;“那就进来给姑娘们讲讲经，她们正需要您这样的得道高僧为他们指点迷津。”旁女妖怪笑，“您普度众生，多点几个姑娘，好好度度，指不定有几个就被您度化了呢。”
&bsp;&bsp;&bsp;&bsp;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你说“度”之前，能不能别笑着那么耻！
&bsp;&bsp;&bsp;&bsp;竹竿妖怪心里吐槽，推开胖女妖怪的，“那什么，我现在喜欢男的，不近女。”
&bsp;&bsp;&bsp;&bsp;“我们有小白脸。”
&bsp;&bsp;&bsp;&bsp;“那什么，我身上没钱。”
&bsp;&bsp;&bsp;&bsp;“去去去，没钱你在这儿捣什么乱呢。”胖女妖怪挥赶人。
&bsp;&bsp;&bsp;&bsp;竹竿愣，这前后变化也忒快了。
&bsp;&bsp;&bsp;&bsp;“他娘的，现在当和尚，也拒绝不了这些人。”竹竿感慨，同小男孩紧跟上小和尚。
&bsp;&bsp;&bsp;&bsp;他们刚追上，竹竿忽觉不对，巴掌拍在小男孩头上。
&bsp;&bsp;&bsp;&bsp;“哎呦。”小男孩痛呼，这巴掌正打在鞭痕上。
&bsp;&bsp;&bsp;&bsp;竹竿妖怪却点儿也不心疼他。
&bsp;&bsp;&bsp;&bsp;“他娘的，你居然把自己的亲妹妹卖到那种地方，究竟你是妖怪，还是我是妖怪！”竹竿妖怪怒道。
&bsp;&bsp;&bsp;&bsp;“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小男孩看着竹竿。
&bsp;&bsp;&bsp;&bsp;“就是…那什么欢喜的地方。”竹竿也不好解释，他质，“你为什么把妹妹卖那儿？”
&bsp;&bsp;&bsp;&bsp;“有饭吃呀。”小男孩说的理所当然，“别人说，在里面能吃饱饭。”
&bsp;&bsp;&bsp;&bsp;“饭就那么重要！比你妹妹那什么还重要？”竹竿恨的牙痒痒。
&bsp;&bsp;&bsp;&bsp;他要有个妹妹，肯定天天疼。
&bsp;&bsp;&bsp;&bsp;“不吃饭就饿死了。”小男孩不解，“什么比吃饭还重要？”
&bsp;&bsp;&bsp;&bsp;竹竿妖怪口微张，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bsp;&bsp;&bsp;&bsp;“算了。”竹竿摆了摆，“时半会儿说不清。”
&bsp;&bsp;&bsp;&bsp;他们继续走，在穿过条宽街时，睹矮墙上出现在面前，上面有长约十米的壁画。
&bsp;&bsp;&bsp;&bsp;壁画上，面佛祖拈花微笑，看着听经的弟子；壁画前，许多百姓在上香，烧纸，磕头。
&bsp;&bsp;&bsp;&bsp;旁边摆着桌子，许多和尚坐在后面，为人传经、讲经，劝人向善。
&bsp;&bsp;&bsp;&bsp;小和尚在画前驻足，被和尚们用棍子推搡，“快点儿走！”
&bsp;&bsp;&bsp;&bsp;“我说，你们确定自己是和尚？”竹竿妖怪在后面，“和尚不应该慈悲为怀嘛？”
&bsp;&bsp;&bsp;&bsp;小男孩看着竹竿，“是吗？”
&bsp;&bsp;&bsp;&bsp;经过拈花墙后，出现座寺庙，上写“卧佛寺”。
&bsp;&bsp;&bsp;&bsp;小和尚他们被押了进去。
&bsp;&bsp;&bsp;&bsp;绕过照壁后，座佛殿出现在面前，他们不进佛殿堂，而是绕着旁边的廊道向西。
&bsp;&bsp;&bsp;&bsp;穿过廊道后，个逼仄的巷子出现在面前，巷子两侧的墙很高，遮了阳光，让巷道潮湿。
&bsp;&bsp;&bsp;&bsp;这说是佛寺，不如说是监狱。
&bsp;&bsp;&bsp;&bsp;在墙上还画着壁画，阴暗恐怖、鬼怪林立，火海刀山，栩栩如生，恐怖异常。
&bsp;&bsp;&bsp;&bsp;竹竿妖怪只看了眼就汗毛耸立，不寒而栗。
&bsp;&bsp;&bsp;&bsp;因为两面墙高而逼仄，那些睁着大眼，吐着舌头，拖着肠子的鬼，像是要脱离壁画扑过来，更是骇人。
&bsp;&bsp;&bsp;&bsp;小男孩被吓的往竹竿这边缩。
&bsp;&bsp;&bsp;&bsp;竹竿妖怪拉着小男孩，开口为自己壮胆，“这，这，这什么玩意儿？”
&bsp;&bsp;&bsp;&bsp;“《地狱变》。”小和尚说，“在佛经，人若不行善反而为恶，犯了罪过，死后要进这里受苦。”
&bsp;&bsp;&bsp;&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