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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我先走了,以后有喜事我再来……”
花媒婆实在没脸待在这了,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送礼来的小厮也颇有眼色,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十几箱东西搬到板车上,推着就出了门。
金花跑了出来,怔怔地看着周家雇来的人推着礼品消失在庭院里,整个人都呆呆的,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
直到现在,她的脑子还一片空白,久久回不过神来。
叶大全扛着椅子追出了很远,这才回来。
进二门时碰到推着礼箱离开的小厮,呸了一声。
他看到金花站在厅里,一边走进来,一边骂:“前头你还嚷着不要把那小子想得太坏,说他不会纳小的呢!原来你自己就是小的那个!”
说着人已经进了客厅,把椅子往原位上一放。
“闭嘴,别骂了。”杜氏横了他一眼,上前拉过金花:“你现在也看清楚他的为人了吧?并非我们不让你嫁,而是人家就没想过娶你。”
叶老太轻轻叹着,一脸唏嘘地看着金花。
韦氏深皱着眉头,心里替金花不平和气愤。
杜氏拉着金花:“别站这了,快回房休息下吧!”
金花却摇了摇头:“他不是……”
“什么?”
“他不是那种人。”说着,金花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以前说过,要娶我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是他不想娶我,为啥会说这种话?”
说着,金花猛地冲了出去。
“金花,死丫头,你去哪?你给我回来!”杜氏要追。
叶大全却一把拉住她:“让她去!人家都说得明明白白了,她还要去自取其辱!那就让她去问清楚!要是她能问出个正妻来,我叶大全就服了她!”
“可……”杜氏气得直跺脚,但这回也没了主意。
叶老头觉得丢脸至极:“让她去问,否则一辈子都不会死心。”
叶老太差点没背过气,叶采苹不住地给她抚背。
韦氏气道:“虽然我们是农户,可家里也在赚钱了呀,哪就配不上那姓周的了?小妹说是不是?”
叶采苹:“嗯。”
“那现在咋办?小妹最聪明,想想办法吧!”
叶采苹有些不快:“二嫂话多,二嫂一定有好办法。”
叶老头横了韦氏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韦氏一噎,她也不过是替金花急和不值而已。
……
金花像疯了一样跑出了村子,路上也没遇到牛车,只用跑着。
来到小镇,直奔周家。
不料一进小巷,就见周子杨急匆匆地出门:“金花……”
“你……”一路上,她一直在心中咆哮,有太多的话要问,太多的情绪要发泄。
可一看到她,她竟然一句话都问不出口,委屈排山倒海似的袭来。
泪水止不住的流,最后哽咽着只说出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是……”周子杨看着她的泪,很是心疼,“你过来!”
说着一把将她拉进了门,二人躲到了外院两棵树后。
“这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周子杨道:
“昨天娘就派人请媒婆,还备了很多礼,我便知道这是要到你家提亲。我紧张了一晚,好不容易熬到现在……”
“哪料,刚刚柳妈带着小厮和礼箱回来,我到母亲面前质问,这才知道母亲不愿意你给我做正妻,而是做妾……”
金花听着不是他的主意,心里好受多了,还是伤心欲绝:
“谢姨以前明明很喜欢我……上次你生辰还请我们家来做客,当时就没说过一个妾字……你以前也保证过,说谢姨不会介意,会娶我为妻的。若不是如此……”
要不是他许诺的正妻和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会继续这段感情。
周子杨咬牙:“我确实保证过,而且我所保证的全都是真的,我娘当时也答应过同意这门亲事。今天我问了,她才说……”
“她说什么?她骗你的?”
“不,她说上次我生辰那天,觉得你家拿乔了。”
“本来那次就闹得不太愉快,后来你们又一直拖着不答应。我娘很生气,前些天,她……”
“太太给少东家订了一门亲事!”一个冷笑声响起,却是柳妈。
看到柳妈,金花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望向周子杨,周子杨俊脸青白:“我、我定亲了!我也是才知道……前天就定了!”
柳妈看着金花冷笑:“你本来就是一个村姑,配不上少爷。但太太见少爷喜欢,这才勉强同意的。”
“哪想,你们这些泥脚子竟然还拿起乔来,拖了又拖,太太一气之下,自然就给少爷定亲了。咱们周家,家大业大,想要什么人家没有,又不是非你不可!”
“后来你给太太传说,说愿意了。但那时已经晚了!要不是念在少东家喜欢你的份上,太太连妾也不会让你当。”
金花眼前一黑。
此时,一个丫鬟走出来:“少爷,太太让你回来。”
又望向金花:“叶姑娘,太太说,亲她已经提过了,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金花悲恨道:“这叫提亲?是我想不愿意的吗?”
说着就要往二门闯。
柳妈和丫鬟一把将她推开。
金花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柳妈板着脸说:“咱们周家是什么人都能乱闯的?叶姑娘,你要记住,是你们拿乔的。”
“怎么,就准你们下太太的面子,就不准太太不给你脸吗?这个妾,已经是太太对你的仁慈,你爱当就不当,不当就滚。”
说着,柳妈和丫鬟便转身进了二门,并把门紧紧栓上。
“金花……”周子杨急忙去拉她。
金花没拉他的手,呆呆地站起来:“那你……现在怎么办?”
周子杨一脸伤心为难地看着她:“我心里只有你……可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给我定亲……甚至不用经过我同意……我前面一直有在努力……”
金花看着他那无助的脸,脑子轰隆隆地炸响。
是啊,他们能怎么办?
想着,她转身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