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吕绍伍拜见圣朝皇帝陛下。” 陈国使团来的很快,因为皇帝和满朝文武都在等着,前去接人的羽林卫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出充裕的时间整理着装,导致现在在朝堂上还有好几个人衣衫不整,有些狼狈。 刑部尚书燕刚,上前一步,指着吕绍伍厉声喝问:“陈国使团昨夜都在干什么?” 吕绍伍显得不慌不忙,微微躬身行礼后答道:“回大人,我等使团所有人昨夜皆待在驿馆之中,未曾踏出半步。” 燕刚眉头一皱,追问道:“当真无人外出过?” 吕绍伍毫不犹豫地应道:“确实没有。” 燕刚冷哼一声,再次逼问道:“谁能为此作证?” 吕绍伍面不改色,坦然说道:“驿馆中的所有守军均可证明此事。” 然而,燕刚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吕绍伍,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当着陛下的面撒谎!你可知欺君罔上乃是重罪!” 一时间,整个朝堂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吕绍伍身上,看他如何应对燕刚这凌厉的质问。 吕绍伍没有退缩,与燕刚对视:“大人,下臣不太懂有哪句话是在说谎,陈国使团加上军卒五百人,全都在圣都城防军的保护下,若是真有人晚上出去,圣都城防军难道会不知道吗?有没有说谎,一问便知。” “你陈国太子亲自来圣都,难道不会带些高手在身边吗?有这些高手在,躲开城防军的视线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燕刚继续与吕绍伍对峙。 “下臣明白了,大人是想把昨晚东平将军全家被灭口的事安在陈国身上吧。”吕邵伍冷哼一声,强硬的怼了回去,这一身气势看上去比燕刚要足的多。 平时在圣都摆出的是低姿态,摆的许多人都忘记了,他还是一国储君。 “太子身在驿馆中,倒是对圣都发生的事情很清楚啊。”燕刚身在朝堂之上,背靠圣朝,自然是不惧陈国。 “下臣是来出使的,不是被上国囚禁的,而且整个圣都沸沸扬扬,下臣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吕绍伍继续不卑不亢,强硬到底。 “他娘的,我圣朝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惨案,就是你陈国人一来就发生了,你敢说和你们没有关系?”吕文杰站出来,指着吕绍伍就开喷。 反正他是粗鄙的武将,和那些一天到晚摆姿态的文官不一样,他没有这么多礼仪束缚,站出来就是粗口。 “下臣觉得上国应该好好整顿圣都治安,毕竟是天下第一城,总不能因为有使团来了,就有贼人浑水摸鱼吧。” 吕绍伍这句回答,引起了朝堂上很多人不满,这是在阴阳嘲笑圣都防不住贼人。 “狂妄!” “东平将军从来不与人结怨,就在朝堂之上与你吵过几句。东平将军又是主张要出兵灭你陈国的大将,你完全有理由杀害他。” “没错!我圣朝就算结怨也是祸不及老小,只有你陈国出手才如此蛮夷。” 朝堂上百官指着吕绍伍就骂起来。 “从我陈国使团来到圣都那一刻起,下臣自问各种礼仪是没有懈怠过,就算是提出的条件也是两个国家之间正常的谈判,却屡屡受到这种不公。”吕绍伍朝着皇帝弯腰一拜,声音倒是变得悲壮起来,“圣朝皇帝陛下,难道天朝上国就可以不讲证据吗?” “是的,圣朝就是可以不用讲证据。” 张升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不只是吕绍伍,就连朝堂上的其他官员也都是惊讶的看向张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直持稳的张阁老会说出这种话来。 张升只是微微停顿,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我们是圣朝,也只有我们圣朝敢说这句话。” “我们不需要证据,只用怀疑就够了。” 但是这句话说到了满朝文武心坎里去了,皆是点头。 这话也没说错,圣朝人倒也心安理得。 “圣朝上国,不讲证据,全凭猜测,这难道不会被天下人耻笑吗?”一位衣衫不整的陈国使团官员跪在地上,大声辩驳。 “耻笑?你出去问问圣朝百姓,谁敢笑圣朝?”吕文杰讥讽道。 “既然陈国使团都已经入宫了,就留在宫内多待些时间,等事情查清楚了先吧。”皇帝终于开口了,将这件事给直接定了下来。 皇城内羽林卫有一座天牢,正好可以拿来关押陈国使团。 “下臣遵旨,希望圣朝皇帝可以还我陈国一个清白。” 吕绍伍没有再辩解,给皇帝行了一个礼,就跟着羽林卫离开,使团众人见自己太子都没有说话,也只能纷纷叹着气一起跟上。 “陛下,臣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燕刚皱着眉,“这陈国太子怎么这么配合?明明前几天还在这大殿上要和圣朝谈条件,怎么今天话都没说几句就跟着走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做贼心虚。”吕文杰冷冷的看着陈国使团离去的背影,“一个弹丸小国,有什么底气对抗我圣朝。” 然后吕文杰直接转身下跪:“陛下,陈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臣愿领兵直指陈国。” 武将一起下跪:“臣请陛下下旨,臣等愿意带兵出征。” 皇帝抬手,声音骤停。 “燕尚书,这件事你让羽林卫配合你去查清楚。”皇帝看着燕刚说道。 “是。” “还有叶啸天。” 皇帝将目光看向从一开始就跪到现在的圣都守备。 “罪臣在。” “朕给你一个机会将功折罪,既然你说凶手是一个用刀高手,能在圣都如入无人之境的这种人应该不多吧,你要想清楚把他查出来,带到朕面前,朕就饶你一命。” 在朝堂上的人都是老狐狸,皇帝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也都听清楚了话中的意思。 圣朝能在圣都来去自如杀人于无形的用刀高手有几个大家谁也不知道,但是前不久的确就有这么一个人。 张升看着龙椅之上的老人,皇帝是想秋后算账了。 叶啸天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目光灼灼,又问了一遍。 “罪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