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处触目惊心,原本二十多米的城墙,尽数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曾经让祝红阳诟病不已的豆腐块石屋,也消失不见,包括溟武殿后院,连粉尘都不曾留下。 不管是当年留下的石楼,还是徐若琳后来建筑的闺房,也包括曾经存在的花圃、池塘。 最让祝红阳痛心的,是樊二娘曾经居住的小院,那里面都是她亲手雕刻的祝红阳,有地球世界的祝红阳,也有圣天城的祝家四少爷。 现在,全部化为粉尘,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祝红阳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愤怒,却又有种深深的无奈。 游目四顾,意外发现他从地球世界挪移过来的老宅子,居然完好无损。 不仅仅是老宅子,包括他为父母立的新坟,包括徐若琳父母的坟墓,也丝毫未损。 就连隔壁那片晶莹碧绿,努力向天空舒展着每一片叶子的大白菜,也未受到波及。 这种破坏,被人为的局限于溟武城内,城西连接外界的山间小道,没有任何损毁。 城东祝红阳挪移过来的祝家庄园三座小楼,同样还在。 还有崩塌后在城东重建的祭坛,山壁葫芦藤后的小院木屋,也依旧还在。 祝红阳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出手之人似乎有所顾忌,没有肆无忌惮把看到的一切都毁灭。 不过此时,祝红阳顾不上其他的,望向溟武城内仅剩的唯一建筑——溟武殿。 溟武殿依旧闪烁着漆黑光芒,即便那神秘女人的剑芒已经消失很久。 五百名身穿黑甲的将士,齐刷刷跪在溟武殿前请罪,等候祝红阳发落。 一身土黄色练功服的轩辕华,呆愣愣站在原本东城门的位置,眼中竟然流淌着血泪,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谢小雨的名字。 祝红阳没有理会那五百名将士,因为这不是他们的错,遇到圣武者能活下来,已经算他们走了天大运气,没看到打造武器基地那边,仅仅是他和赤羽神鹰交手的余波,就让数百名铁匠化为飞灰? 携着白如诗和谢灵雨,祝红阳缓缓落在轩辕华面前,看着有几分祥林嫂模样的轩辕华,哪里还有古武五绝的风采?哪里还像一个人武者高手? 祝红阳抬起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按在轩辕华眉心,紫色光芒闪烁,沉声喝道:“醒来!这不是你的错!” 轩辕华浑身震颤,瞳孔慢慢聚焦,血泪止住,望向祝红阳,却没有往日的尊重,有些疯狂的问道:“告诉我,掳走小雨的是谁?在哪里?” 谢灵雨娇叱道:“放肆!” 如果说谢小雨相当于她女儿的话,那轩辕华就是就是她女婿,哪怕谢小雨被掳走生死不明,也不是他冲着祝红阳发飙的理由。 虽然是训斥,但谢灵雨却是一片拳拳回护之心。 祝红阳是什么人? 那是祝家军第三代统帅,是离火州这千里之地的主人,是神武者高手! 不管哪一项,都容不得轩辕华在他面前如此,哪怕祝红阳丝毫没有这种自觉。 这要是被祝家军其他将士知道,轩辕华以后在离火州还怎么混? 祝红阳抬起手,制止谢灵雨,沉声道:“那是这个世界的巅峰战力圣武者,甚至在圣级高手中都是佼佼者,姑且不论她是谁,就算告诉你,你有那个能力救回小雨吗?” 轩辕华的气势顿时泄掉,整个人露出一股颓废气息。 是啊,就算祝红阳告诉他那个神秘女人在哪里,他有那个能力救回谢小雨吗? 想想对方隔空一个眼神,就把他镇压在地动弹不得,若是真想杀死他,估计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因为碾死一只蚂蚁还得抬抬手。 白如诗轻声安慰道:“轩辕前辈,不用担心,溟武城毁成这个样子,驻守将士却无一伤亡,小雨想来也没事,红阳会把她救回来的。” 想到那女人离开的传音,祝红阳无声苦笑。 白如诗太高看他了,现在让祝红阳去找,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若是那女人当真出现在面前,他还真打不过。 百年为期,溟武殿必定是我的! 这说明那女人一百年后,还会再来,那时祝红阳能不能打的过,还是个未知数。 到那时候,谢小雨的孩子都一百岁了吧?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眼下还是要安慰住轩辕华,否则这家伙发起疯来跑出去找谢小雨,一个小小的人武者,死在那个旮旯里估计都没人知道。 想了想,祝红阳开口道:“那个女人临走前,曾给我传音,定下百年之期,到时候她会带着小雨和孩子再来溟武城,百年时间而已,我想你能等的起!” 要搁到地球世界,祝红阳这么说,轩辕华非甩他两巴掌不可,百年时间,地球世界能活到百岁的人才有几个呐? 但这里是圣天大陆,普通人就有三百年寿元,人武者更是接近四百年,若是轩辕华再继续突破,晋升地武者天武者未必不可能,那样至少活个六七百岁不是问题,一百年而已,当然等的起! 轩辕华和祝红阳对视片刻,声音有些嘶哑:“好!一百年!我必定拥有和那女人一战的能力!” 擦拭掉脸上的血迹,轩辕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身上真气鼓荡,竟然连破好几个小境界。 祝红阳没有嘲笑轩辕华吹牛皮,那可是圣武者啊,整个圣天大陆都不超过两百个,至少祝红阳不看好轩辕华能百年内成为圣武者。 但总算有个盼头,相信在这股信念支持下,轩辕华能够激发潜能,或许百年内天人合一不是梦。 目送轩辕华进入木楼,谢灵雨轻叹一声,低声道:“红阳,我求你一件事!” 祝红阳握紧谢灵雨的柔荑:“说什么求不求的,不过你要我现在救回小雨,确实不可能。” 谢灵雨轻声道:“那位神秘高手连圣殿卫队一兵一卒都未杀死,又怎会为难小雨,我是想请二娘出手,为轩辕华调配星辰天水,还有你的星辰木椅,给轩辕华一个机会……” 久到几乎被遗忘的记忆浮现,祝红阳拍了拍额头,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