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赤玉河,发源于赤玉州赤玉山脉,滚滚而下,直入大海。 北岸途径赤玉州、红枫州、南州、青林州等州郡,南岸是黄沙州、离火州以及广袤无边的原始森林,然后直入大海。 虽然天武者可以直接飞跃赤玉河,来往两岸畅通无阻,但是天武以下和普通人,却必须借助船舶,因为除了发源地有限地段只有十几里宽度以外,绝大多数河段宽度都在数百里以上。 红枫州地段的河面,最窄的地方也在四百里以上,地武者即便能短距离飞翔,想飞渡数百里水雾蒸腾的大河,亦是力有不逮。 所以,红枫州地段沿岸足有十几个渡口,是来往两岸的固定路线。 此刻最接近对岸赤玉峰的渡口,已经成为南军在北岸的大本营,沿岸是密密麻麻的营帐,驻扎了至少几十万大军。 靠岸的浅水区域,也布满水寨,多如牛毛的弩车指向四面八方,守护着足以一次性运送几十万大军的船舶。 这些船舶足够高大,每艘都能搭载数百到上千名武者来往两岸。 虽然河水里也有妖兽,但是众多武者聚集在一起凝结的强大气势,让这些妖兽不敢露头,只敢袭击落单的武者或者普通人。 而武者的特殊性,也决定了不可能像地球世界那样有专门的海军或水军。 看看祝红月击沉米亚号护卫舰、朱光几乎灭杀整个航母舰队就可以知道,没有什么船只能挡住武者的强力破坏。 对付武者,只能用更多更高阶的武者,所以没必要单独训练水军,因为武者不管会不会水,淹死都是小概率事件。 因此这个被临时征用改为军港的渡口,驻扎几十万南军精锐,根本不用考虑到被袭击的可能。 但是今日注定要载入史册,因为姬铁军完整的复刻一把草船借箭,给武者们好好上了一课。 夜晚的渡口,水雾愈发浓了,就连岸边的军营都缭绕着淡淡水雾,浅水中的水寨更是若隐若现。 无数船舶静静停泊在港口中,多数守卫都已经休息,或者进入深度修炼,几乎看不到人影。 只有负责值守的卫兵,依旧肃立在水寨的哨楼上,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只不过背后是几十万大军的营地,对面河中是蒸腾的水雾,即便地武者也顶多感知到三四千米的距离,何况这些值守的仅仅是普通武者。 说句实在话,实在没啥好关注的,因为按照惯例,大军的斥候至少放出去几十里,来自陆地的攻击,几乎不用他们操心。 而来自水面上的攻击,除了偶尔经过的不知死活的水中妖兽以外,纯粹就是岸上和水寨中密密麻麻弩车的活靶子。 特别是镇南侯三百万大军已经堵住赤玉峰通道,除了孤军在外的天霜军,他们实在想不出哪里还有敌人。 樊若霜挥军渡河北上,也根本瞒不过南军斥候,自然有南军其他队伍去应对,还不用出动这些守卫渡口的军队。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茫茫水雾中,突然射出一支闪烁着青蒙蒙光芒的箭矢,嗖的一声穿过一名武者的咽喉,带起一篷血雨,钉在搭建哨楼的木柱上,然后轰然炸裂。 虽然那名武者死的无声无息,但箭矢附带的真气波动,和木柱轰然炸裂带动哨楼倒塌的动静,瞬间惊动无数高手。 “敌袭!” 声嘶力竭的大吼传遍河中哨楼、水寨、船舶,并迅速向岸边营地传递。 刹那间无数火把亮起,铿锵顶盔挂甲的声音连绵不绝,仅仅片刻功夫,水寨上已经站满盔明甲亮的武者。 负责镇守水寨的南军将领神色凝重,看着河面上的水雾有些力不从心。 袭击来自河面,但是有多少人多少船,他根本无法判断,如果仅仅是一名武者,他下令全面反击,岂不是惹人笑话? 但是如果是大批敌军,他在这里被动防守,那这些水寨和战船,可就全完了。 “斥候营出动,向河面探查五千米,弄清楚敌人的数量和来历!”最终,这位将领下达命令。 如果只有少量敌人,拥有地武者的斥候营足以解决,如果是大批敌军,那么无论是弩车还是弓箭手,都会把对方射成筛子。 咚咚咚,战鼓声起,四艘小型船只加速冲向河面,黑暗的夜色无法影响武者高手的视线,但是蒸腾的雾气,却不是目光能穿透的,只能亲自向前探查。 然而,有地武者坐镇的四艘船只尚未离开水寨众人的视线进入水雾中,嗖嗖嗖嗖,密密麻麻的箭矢从水雾中激射而出。 因为贯注真气的缘故,这边的箭矢不会像地球世界冷兵器时代的那种抛射,全部是直射,被至少上千支箭矢集火,斥候营的高手们不可能去赌其中没有破气箭,纷纷就地卧倒,趴在船上。 密集的箭矢破空而去,掠过四艘小船,轰然撞在后方水寨的栅栏上,顿时一片爆响,木屑纷飞,好几段栅栏木墙消失不见。 实锤了,对方隐藏在水雾中的船只和高手,数量不少,至少也有几千名。 镇守水寨的将领毫不犹豫下令:“调整弩车角度,三轮连发,所有弓箭手自由还击!” 刹那间,水寨中千弩激射,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弩箭和箭矢撕碎弥漫的雾气,带着各色光华射向隐约显露出来船影。 叮叮叮叮,水雾中传来密集的金铁交鸣的声音,也有真气爆裂的声响,显然这些弩箭和箭矢绝大多数命中目标。 镇守将领得意的笑道:“以为有水雾遮蔽,就可以靠近偷袭,祝家军的将领未免太幼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伎俩都是虚妄。” 嗖嗖嗖,劲风激荡,弩车第二轮发射,上千支弩箭射入水雾中,回应的是略带沉闷的金铁交鸣音。 至于驻守水寨的武者们,速度快的已经射出七八支箭矢,速度慢的也有三四支。 敌人的弓箭能射到水寨,那么证明对方的船只亦在他们弓箭射程范围内,但是如此密集的弓弩攻击,水雾中隐约可见的船只,却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难道敌人的盔甲或者高手数量,足以对抗他们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