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世俗对绘画的评定,其实第二幅画,绝对已经超过当时的美院高材生谢丹香。 因为那种神韵,几乎把祝红阳和张木林画的活灵活现。 更重要的是,彼时的祝红阳肯定没见过作画者,也就是说,对方画他们时,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打乒乓球的场景。 祝红阳仔细看了看:“没有落款,没有标注,不知道是谁画的。” 司文秀轻声道:“这是庞月娇交给你的……” 整个祭坛静下来,祝红阳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假若这是庞月娇画的,那问题就大了。 庞月娇去过地球世界吗? 肯定没有! 因为祝红阳能穿梭两个世界,时间还不到一年,而这一年里,他仅仅是在离火草原与庞月娇见了一面。 即便庞月娇是通灵师,能够像樊二娘那样,在通灵中看到许多其他世界的画面,但是能精准的看到五岁的祝红阳在做什么,十岁的祝红阳在做什么吗? 收起手中的画,祝红阳揽住司文秀,纵身跳下祭坛直奔后院。 玉匣内还有一叠画,站在祭坛上一张张打开观看,显然很不方便。 溟武殿后的小院,是祝红月在樊二娘祝泽胜指点下,精心为祝红阳布置的,无一处不精致。 走进一层大厅,虽然星辰木椅搬到老房子那边,但全是香魂木制作的椅子茶几,依然足够高档,让整个大厅暗香浮动。 不过祝红阳并未在此停留,而是拉着司文秀直上二楼。 走道西侧是相连的两间卧室,虽然两口子几乎没有在这里休息过,依然纤尘不染。 而走道东侧,就是从未开张过的通灵静室和室内演武场。 祝红阳随意走进靠南这间,放眼望去,足有三百平方,地面是黝黑光滑的石板铺成,靠墙还有几个木架子,摆放着几柄木剑,看来这是室内演武场。 司文秀把手中的画铺在地上,凝视着祝红阳孩童时经历的一幕,默默不语,这些祝红阳可从未和她讲过。 祝红阳放下玉匣,把第二张画挨着摆好,取出第三张打开,不由得又是一愣。 这张画,与当初祝红阳埋进父母墓中的那张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不是拍摄而是手绘。 所以这张画上,一家三口没有面对镜头的紧张和拘谨,表情自然许多,祝红阳甚至能感受到父母眼中如海洋般的慈爱。 司文秀看祝红阳半天没动静,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也呆住了。 三张画摆开,基本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人的作品,只不过随着技巧提升,画中的祝红阳越来越传神。 沉默打量片刻,祝红阳取出第四张画,展开铺在地上。 司文秀惊呼一声,若非她曾经看到过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都要怀疑这是不是那张照片的放大版。 祝红阳身穿球衣,胳膊下夹着一个足球,一左一右站着两名女孩。 一个是张云峰,另一个据祝红阳所说,是同寝室友的女友。 当初她正是看到这张照片,才动了心思去调查张云峰,结果导致张云峰进入圣天大陆,未来说不准也是祝家人。 祝红阳没有过多打量这幅画,而是打开第五幅画,司文秀直接惊呼出声。 画中的她,身穿洁白婚纱,与穿着蓝西服的祝红阳并肩而立,这是他们结婚时站在酒店门口迎宾的一幕。 司文秀有种回去找出婚纱照对比一下的冲动。 祝红阳看到穿着婚纱的司文秀,也是被勾起回忆,轻叹一声揽住司文秀。 夫妻俩感慨片刻,祝红阳探手从玉匣中摸出第六幅画。 一群村民围着祝红阳吵吵嚷嚷,被围在中间的他有点惊慌有点不知所措。 司文秀或许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祝红阳却再熟悉不过。 在建筑工程施工单位,征地拆迁协调过程中,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了。 也许因为征拆款不到位,也许因为没交过路费,也许噪音灰尘影响到村民,反正这种事情所有工地都会遇到,跟工程建设是否造福百姓没有关系。 这个场景,祝红阳经历不知多少,现在当然无所谓,但刚参加工作时肯定是无比迷茫。 也可以说,这个场景贯穿了祝红阳二十年的工作历程,极具代表性。 第七幅画,是祝红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时年八岁的祝青浩,前往涂水体育公园的场景。 这是祝红阳为数不多的陪伴儿子的时候,所以记忆深刻,一眼就能补齐全过程。 第八幅画,是祝红阳站在校园路小学门口,接青韵放学的画面。 青韵背着粉色书包,戴着红领巾,扑入祝红阳怀抱的情景分外传神。 第九幅画,是一家四口踩着踏桨船,在潇河湾公园的人工湖上游玩。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清晰记得,这正是去年暑假时的事,也就是祝红阳觉醒穿梭两个世界能力半年前的事情。 祝红阳再度伸手,却摸了个空,玉匣中已经空空如也。 注视摆在地面的九幅画,几乎清晰描述了祝红阳的四十年人生经历。 司文秀关注的焦点显然与祝红阳不同,低声道:“王清莹、张木林、爹和娘、张云峰、我、青浩、青韵……” 除了祝红阳在工地那幅画上的村民纯粹是背景板以外,其他在画上出现的人物,几乎都进入圣天大陆,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力量? 祝红阳父母虽然已经不在,但是他把老宅子搬入溟武城,又在旁边为父母修建一座坟墓,也算变相迁入圣天大陆。 如果非要找一个尚未露面的人,那就是祝红阳毕业时那张照片上,除了张云峰之外的另一个女孩,祝红阳同寝室某个哥们的女友。 祝红阳沉思道:“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庞月娇如何知道这些?” 司文秀淡淡道:“你穿梭两个世界这么离奇的事都能发生,庞月娇能知道这些,也不算意外,我这里有一个猜测,你想不想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祝红阳点了点头:“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你说说看。” 司文秀轻声道:“庞月娇曾和你说过,你不是他,他却是你!” “假如那个他指的是圣天城那位四少爷,那么一切就都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