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热闹街道上,街上行人不断,路旁摊子卖力地吆喝着,他们身前摊子上大多摆放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残破不堪的阵盘、破碎的金属片、黑乎乎看不出什么灵植的根茎,这些“盲盒”等待着“有缘人”与其结缘的那一天。 漏,世上几乎所有人都想捡,凡人如此,飞天遁地的修士亦是如此 ‘这个破陶罐或许是几百年前的古董呢!’,‘这幅字画可能真的是名家留存呢!’ 有的人面对这种情形,会心存期待,万一是真的呢?拿着一辈子岂不是逍遥洒脱了? 最为可怕的是,他们的期待并不是毫无可能,史书上、身边人,类似的例子总是有的,那么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同样的,‘这个破铜片或许是星辰金精呢!’‘这块根茎可能是玄灵木根呢!’ 修士修行,却修不掉自己的贪,面对这些物什,他们像凡人一样心存期待,毕竟因为捡漏而一飞冲天的事情,凡间多,修行界的更是不少见。 相反的,因为修行界传递、留存消息的方式更多、时间更久,因此很多修士都对这些事情朗朗上口,堪称修行界一大趣事。 因此无论是卖什么的,卖丹药的也好、卖符篆的也罢,他们的摊子上总会留出一块地方,专门放那些无意中得到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品,当然也有的人故意放些破铜烂铁。 不过你买我卖全凭自愿,自己眼力不行的话,也怪不得别人了。 路旁摊子中,有一个容貌年轻的摊主,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他身前的摊子上也摆着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出神之人,正是来到飞花坞一个月的颜司明。 对于地府的任务,颜司明一向是摸不着头脑的,有时候让他灭了某个心狠手辣的帮派,一个不留。有时候又单纯的让他跑个腿,从某处取个东西,然后再埋到某处去,甚至有时候让他去某处种棵树,主打一个无厘头。 这么久下来,颜司明都怀疑,当初那个地府之主是不是单纯的恶趣味,只是想要操控自己的生活。 就像一个人养一个小狗一样,不需要那小狗上山打猎,只需要乖乖听话,为主人提供那种掌控支配的情绪价值就行。 有些时候,颜司明觉得心有不甘,凭什么自己要像一个玩偶一样被玩弄、被掌控。 不过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这些事情认真说起来,并不算多么为难的事,也没有违背他的本心。 相反的,反而是地府在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让他修为不断提升,并且报了血海深仇。 在那个风雪夜,他一人潜入夜叉帮,偷袭了夜叉帮帮主海龙,他和海龙都是练气二层,但是在那等贫瘠之地修行的海龙,没有合适功法和法器,战力相差颇大,再加上颜司明暗中偷袭,只是一合,海龙便双腿齐断。 海龙,这个曾在北留城中威风八面、无人敢惹的夜叉帮帮主,此刻却如同一只被剥夺了獠牙的猛兽,倒在地上,大声叫骂着,那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与不甘。 他的身躯扭曲着,鲜血从他身上的伤口涌出,染红了地上的白雪,宛如一朵在寒风中绽放的红色花朵,妖艳而又凄美。 从天堂堕入地狱需要多久?答案不过是一瞬。 就在这一瞬间,海龙的身份与地位仿佛都化为了虚无,他不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帮主,而只是一个倒在地上大声哀嚎、等待命运裁决的待宰羔羊。 颜司明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海龙,这个杀害他全家的仇人,此刻终于落在了他的手中。 先前,颜司明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他觉得自己在面对这种场景时,心中应该会畅快无比,毕竟这是他为家人复仇的时刻。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的心中却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这种平静并非是因为他对海龙的仇恨已经消散,而是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如何愤怒、如何悲痛,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他的家人已经离去,再也无法回来。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亲手为这个仇人画上句号,为家人的灵魂寻求一丝安慰。 因此,当海龙在地上哀嚎、挣扎时,颜司明的眼神始终冰冷而坚定。他没有一丝快感,只有对过去的告别和对未来的期许。他知道,这一战之后,他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而那一页上,将不再有仇恨和悲痛,只有对未来的希望和追求。 那一夜,夜叉帮从北留城中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