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萧天洛像个孩子似地在那里胡玩,祝久儿无奈地摇摇头,男儿至死是少年,这话果然没错,只是不晓得他日后当了爹会如何,大孩带小孩吗? 祝久儿走神之时,萧天洛把一把铜钱挨个立起来,排成一排,再排一列,排起阵来。 祝久儿直直地盯着那些铜钱,发现一枚枚立得还挺稳,真就像兵兵将将,而萧天洛看似毫无章法地在玩,越看越像在排兵布阵? 从前他就对萧天洛有种种怀疑,此时不禁想到他给向老将军出的馊主意。 那铁蒺藜如何凭空想起,又是一次无中生有,虽说凡事都有从无到有的过程,萧天洛拥有的未免太多,祝久儿算完账,手指在桌上轻轻叩着。 从前多思量,但自从与他做了真夫妻,滋生信任后就将这些事情抛到脑后,这两日倒是又想起他种种的不寻常:“萧天洛,你可知道沙盘?” 沙盘,这个他拿手啊!萧天洛看着桌上没倒的这些铜钱,大大方方地应道:“知道。” “不过要做沙盘需得走山串岭,才能绘得详实的舆图,结合舆图再做沙盘才最合理。” “好的沙盘还要突出关键地形,这样才好方便军方排兵布阵,结合兵法击退敌人。” 萧天洛耸耸肩:“我只是纸上谈兵,却没有机会实操,若有机会尝试一把未尝不可。” “就连那铁蒺藜也是我无聊时想起,要是能亲眼见到它在峡谷战中发挥作用,快哉!” 祝久儿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知晓她在怀疑什么,三言两语就把铁蒺藜的来处解释得清楚,罢了,各自先藏着最大的秘密吧。 所以,祝久儿并没有质疑,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将账本收好以后便与他一同回房。 因为提到了沙盘,萧天洛的手有些痒,他何止精通沙盘,精通的还是立体沙盘。 也不知道在大楚有没有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等回到房间,祝久儿先去沐浴,萧天洛跟在她身后到了净室里,看着她轻解纱罗。 按理说这事应该由柳叶和柳絮来包办,萧天洛抢了她俩的活,又借着大小姐有孕要看顾的理由每日监督大小姐沐浴,防止她滑倒。 对祝久儿来说,好在净室里还摆着一扇屏风,可以隔开萧天洛似火的视线。 只是这屏风摆在新房的净室里就注定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是个半透风的,虽看不透,但也能瞧见身影,这种朦胧感比起直观的视觉效果来更暧昧。 祝久儿却似平常,不紧不慢地宽衣解带,踏入水湿刚好合适的木桶,舒服地一声轻叹。 这声音勾得萧天洛的耳朵痒痒的,要说没有心猿意马是假的,但看着媳妇是认真的。 两人现在虽然不便行房,但自从萧天洛一点点破开大小姐的底线,自己享有的福利也没有少,有些事就是不能开头,一旦开头就变成习惯,大小姐现在也没那么扭扭捏捏。 这新世界的大门一旦打开,萧天洛就没准备关上,他也晓得投桃报李的道理,给大小姐的回馈也不少,就是碍于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不敢太刺激了。 如今满打满算终于三个月,胎像坐稳,萧天洛嘴角都要压不下来,他手里还抓着那一把铜钱,像玩文玩核桃似的抠在手心里玩儿,听着哗哗的水声,闭上了眼睛。 萧天洛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搁在别的地方就得被骂一声变态,但在屏风后面的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女人,又不是别人家的小闺女,天经地义。 祝久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瞧见萧天洛的大爷样,失声笑道:“轮到你了。” “等着吧,大小姐,夫君今个好好服侍你一场?”萧天洛掐着祝久儿的耳垂说道:“咱姑娘儿子也在娘胎里呆了三个月,稳稳当当地揣上了,也该犒劳下大小姐。” 祝久儿有些难以启齿,前三个月的确没有太多心思,每每都是被缠着让萧天洛满足了。 但自从胎满三月以后,每次她也有些异样,与从前截然不同,是以在听到萧天洛的话后并没有直接反对,唇色娇润,面色羞红,轻轻地一哼,萧天洛肚脐起火,赶忙去洗漱。 祝久儿想到压在枕头下面的游记型话本子,也不等他,先回房间找出来继续追。 而萧天洛心急火燎地冲着澡,只恨古代的男人为什么要留长发,真他娘的费事! 等他绞干了头发,出去的时候大小姐的头发已经被柳叶、柳絮合力绞干,正抹着发油。 萧天洛吸吸鼻子,发现今天大小姐用的发油和平时不同:“换新货了?” “这是圣懿公主让紫月送来的宫制蔷薇油。”柳叶说道:“这蔷薇油奴婢们以前也听说过,只是制法繁杂,我们虽说需要方子,但耐不住这个性子去做,何况还不是熟手。” 萧天洛一时间来了兴趣:“说说看。” “真麻油随多少,以瓷瓮盛之。令及半瓮,取降真香少许投油中,厚用油纸封系瓮口顿甑中。随饭炊两饷,持出顿冷处,三日后去所投香。凌晨旋摘半开柚花,俗呼为臭橙者。” “将其拣去茎蒂纳瓮中,令燥湿恰好,如前法密封十日。后以手其清液收之,其油与蔷薇水绝类。取以理发,经月常香,又能长鬓。茉莉素馨油造法皆同,尤宜为面脂。“ 柳叶一股作气地说完,看到萧天洛直皱眉头,默然一笑,刚好抹完了油,收拾东西走了。 祝久儿哈哈大笑:“宫廷秘制之法自然是玄妙复杂,不然也不会令这么多人向往,又是皇家首选之物,一般的工坊制造起来又复杂又易砸,索性不碰。” 要不说科技狠话也有好处呢,至少省事啊。 大楚现在的一切都是原汁原味,没有科技与狠话,鸡是真走地鸡,羊是真的吃谷粮与草,饲料是什么玩意,真没有,种的菜也不会打药,少了科技,但多了真实啊。 萧天洛闻着大小姐的头发上的馨香,越发按捺不住,在大小姐的耳边絮叨起来:“别折腾头发了,走,咱们该上榻了,夜深人静,正是好时候,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