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青田山,暴风雪的咆哮就越是狂烈,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无情的白色风暴所吞噬。 古阳和胡青艰难地在雪地中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自然的力量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地面上的积雪已经齐腰深,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 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他们的双腿,试图将他们拖入这冰冷的深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被一层厚重的幕布所覆盖,连星星和月亮都失去了踪影。 古阳费力地踩在雪上,每一次抬脚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透过鞋底,直透骨髓。 他必须时刻警惕着脚下,只敢踩着胡青的脚印前进。 因为这些都是已经踩实的雪,算得上安全路线了。 不然以他现在的身高,迟早一脚一踩空被雪淹没。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出的气息都在空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然后又迅速被风雪所吞噬。 胡青在前面也不好过,大雪将路面掩盖,看不见路,只能缓慢摸索着。 他的眼睛在风雪中努力睁开,试图寻找任何可以辨认的地标。 但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而且看多了,还让眼睛有些发黑,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雪盲症”。 雪盲又可称为“日光眼炎”,是一种急性光源性眼病。 即强烈的日光照射到雪地上,雪地反射的光波照射到眼睛,眼睛的视网膜因受强光刺激而损伤。 他们现在虽然是晚上,但雪地还是有些散射光。 两人没有护目镜,只能避免只看一点,四处环视着。 胡青不时回头看看古阳,确保他没有掉队,也没有陷入雪中。 两人正在前行时,远方突然传来几声狗叫,还有些许灯光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胡青立刻拿着柴刀警戒起来,他的眼睛在灰蒙蒙的雪雾中努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只能看见那灯光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没有任何人影。 周围可见度太低,以至于两方人距离十步才看到对方的身影。 胡青二人对面是一个穿着狗熊皮毛的中年人,皮毛有些破破烂烂,脸上皆是污垢。 怀中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狗,刚才应该就是它发出的声音。 古阳认出来了,这是村里有名的懒汉,名为癞子,无妻无子,不知道这大雪天去青田山做什么。 不过既然遇到了,还是得打个招呼,说不定他是知道父母的踪影呢? “癞子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古阳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 癞子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没有直接回答古阳的问题,而是看了看他们手中的柴刀和木弓,语气有些生硬地说: “你这个小娃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乱跑,不怕遇到危险吗? 还有你,不是我们青田村的人吧,莫不是拍花子?” 古阳和胡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癞子叔,这是我远方的亲戚,你是刚从青田山下来,有看到我的父母吗?” 古阳试图攀谈着,试图打听些关于青田山的情报,但癞子闭口不提,只是催促他们快点回家。 胡青在一旁看着,发现癞子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地上滴答滴答流下几滴鲜血。 风一吹,雪一盖,地面的血迹就又消失了。 怀中的黑狗也是被人砍中后腿。黑色的皮毛将伤口完美得掩盖着,但胡青还是感知到轻微的血腥味,不过他并没有声张。 周围的雪越下越大,癞子急忙和古阳二人告别,往村子里面走。 古阳和胡青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癞子的行为太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天气上山? 他怀中的黑狗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手上的血迹,显然不是普通的意外。 “阿青,你觉得癞子有什么问题吗?”古阳小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胡青皱了皱眉,他也觉得癞子的行为很可疑,但他不想轻易下结论。 “这个人太可疑了,浑身都是疑点,我们先去找你父母吧,雪越来越大,待会要是把一些脚印遮掩,就麻烦了。” 两人将这些放到脑后,继续朝着前面的青田山前进。 青田山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泼墨山水画中的远山,既神秘又遥不可及。 古阳和胡青的脚步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泞的沼泽中行走。 他们的体力在这场斗争中逐渐消耗,双腿变得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 终于,他们到达了青田山的山脚。 两人都已是精疲力尽,他们找到了一块大石头的背面,那里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遮蔽。 古阳从背包中取出了火折子和一些干枯的柴火,而胡青则负责收集更多的树枝。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堆篝火很快被点燃,橘黄色的火焰在风雪中跳跃,为他们带来了温暖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