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行礼退下,仁武帝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不经意的说道:“那把鎏金戒尺···记得带回去给你祖母,就说是朕亲自赐下的。” 王学洲一顿,连忙答应:“是!臣告退!” 仁武帝到底是有些尴尬的,他直接点破了那把戒尺是鎏金的。 要是等着被属下发现,那他皇帝的面子里子就都没了。 出了宫门,王学洲没有直接回客栈。 他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 他都没跟外人接触过,什么时候吸引了几家小娘子的注意? 他连人家小娘子的面儿都没见着,冤不冤啊! 平白无故的,竟然惹来这样的祸事,今天看似轻松,但是从一开始他就在陛下的口中感觉到了不悦。 今日但凡他没有表好态,拿出横渠四句表志向和忠心,即便陛下不会说什么,但以后绝对不会重用他,说不定他这翰林院一待就是一辈子了。 想了想,王学洲直接去内城找到了何常的宅子,打算打听一下消息。 到了门口,他报上名字等待通传,没一会儿就有人领着他进了门。 见了面,何常笑嘻嘻的看着他:“咱们风光无限的状元郎,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王学洲也不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想找你打听点事,” 何常摆摆手,书房里面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咋了这是?脸沉这样?” “我今日得了陛下的召见,陛下说昨日有好几个大臣找他赐婚,对象都是我,你知道是谁吗?” 何常猥琐的笑了起来:“还是兄弟有艳福,据说游街那日,京城好多小娘子都去观看了,要不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呢?你那日看起来还真是···啧啧,我看了都想嫁。” 何常说话没个正形,笑容和眼神加起来都…… 王学洲叹口气:“说起来,在雍州府的时候,我记得我借给你···” 何常脸色一变,大义凛然道:“身为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点消息我当然知道,来来来,坐着听。” 王学洲也不计较他准备赖账的行为,坐在他旁边支着耳朵打算听。 “皇后娘娘的母家崔氏,有一位适龄的姑娘,今年十四,虽然是旁支的,但是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时常被叫进宫说话,这不,听说那天游街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你了,回去就求皇后娘娘先想要赐婚,皇后娘娘一听是你,这不得征求陛下意见吗?” “还有一位是勇毅侯府的姑娘,这位姑娘也不是常人,自小跟父亲生活在边关,前几年才回来,京里的人家嫌弃她没规矩,姑娘自己又是个性子烈的,就不爱跟着京里的规矩来,所以还是如往常一般行事,那叫一个大大咧咧,把这勇毅候急的呀!” “这一急,嗳,你说巧不巧,看见你了!一打听,哎哟喂!出身不显、长相不错、前途光明,这可不就动了心思?” “至于别的一些,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这里面有真心求的,也有存了利用心思的。” 此事说来话长,何常尽量捡着这两位重要的说了。 王学洲摸了摸自己的脸,沉重道:“都怪爹娘给了一张俊脸,愁人啊!” 何常嘴角一抽,忍不住拆台:“人家还有备选呢!一甲三人中,探花郎也没成亲,年纪比你还大,只不过探花郎长得实在太招人了,人家这才退而求其次,首选是你。” “敢情他们是准备这么个‘榜下捉婿’啊!” 他这个当事人竟然连问都没人问他一句,就准备直接硬上。 难不成他们就不担心姑娘家嫁过来,受罪吗? 还是说着他们十分自信,认为能压着他不敢让他乱来? “你就庆幸你考上了状元被陛下注意到了吧,不然你这个,少年进士、出身不显、长相不错、还未成亲,这几样加起来,多的是人准备提前拉拢你这个潜力无限的年轻人。” “我跟你说的这俩,可千万别碰!里面牵扯到了两位皇子,皇后娘娘的母家,这里面自然是大皇子,勇毅候这几年虽然没落了一些,但三皇子的生母是勇毅候的堂妹,好歹也是侯府,姑娘家的规矩就是再不好,也不是真的就随随便便找个嫁了的。” “他们家这一代只有这个女娃,根本不是找人嫁出去的,是想找个各方面都不错又好拿捏的准备让人入赘呢!等生了孩子,男的就没用了。” 王学洲眉头一皱:“我哪有心思想这个事,我对成亲兴趣不大,更何况我刚在陛下那里承诺不考虑个人的事情,要好好的为陛下做事。” 何常竖起大拇指:“高啊!直接在陛下那里过了明路,永绝后患,以后谁再提估计陛下心里就有数了。” 王学洲心中有数:“陛下肯定是不乐意的,要不然就直接赐婚了,哪还会将我叫过去特意说这个。” 更何况今日陛下特意说了他的出身,这是专门在点他。 他一个出身微寒的人能有今天,全仰仗陛下的提携,能跟那些人掺和到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