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言:“运由天生,命需己定”。 俗语中也有人总结:命由天定,运由己生。 所以在朝廷中人看来,如果有人在考场中出了什么意外,也是这个人运气或者命不好。 科举考试鱼跃龙门,那些倒霉蛋儿承受不住这样的福气,被各种意外筛选掉,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尽管这次考场出了这种意外,但是也根本不可能重考,那些被殃及池鱼的学子,无论有多不甘,只能自认倒霉。 而那位始作俑者,已经被下了大狱,他们就是想找人发泄,都无从入手。 王学洲和齐显都有些唏嘘。 石明端来做好的面条,两人低头吸溜吸溜的吃着,这样的动静很快让古在田房间也打开了。 古在田披着一件外衣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笑意:“你们俩背着我吃独食?” 王学洲端着碗回头:“我们这是光明正大吃!你怎么样?能下床了?” 古在田跨出门,“大夫开的药我的行囊里备的都有,三七按照药方给我熬了喝,起来就觉得浑身轻松。” 说到这他苦笑了一声:“想到了自己会暑热都没想到自己会风邪入体,人生啊!还真是世事无常。” 听着他的感慨,王学洲把碗推过去:“来点?大半夜的也没别的吃的了。” 古在田有些嫌弃的推回去:“都是你的口水,我不吃。” “啧,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他拉回去吸溜吸溜吃的香甜。 虽说味道很一般,但架不住他有好多天没正经吃顿热乎的了。 “这次考试你们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三人坐在一起 ,古在田自然而然的就忍不住想问问情况。 王学洲谦虚一下:“约莫,六分把握。” 齐显迟疑:“约莫,五分。” 古在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考试本来就是五六分的把握,你们俩说了半天和废话有什么区别。” 王学洲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条,“好吧!我不装了,约莫八分。” 齐显叹气:“我还是五分。这次的考题看上去确实不难,甚至出人意料的简单,截答题、试帖诗这种都没出现,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什么把握。” “全场下来,我感觉答得全都平平无奇,没有亮点,虽然我尽力了,但就是····好无力。” 他自认也算是才思敏捷之辈,但就这么普普通通的题目,让他有种空有一身力气,却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古在田点头:“这次的题目确实出人意料,没想到会这么··这么··呃··接地气?” 王学洲摇头:“不想这个了,你们的身体在考场上没影响做题吧?” 两人都摇头。 “那这不就行了?尽人事,听天命。” 他多出来的信心还是自己那篇放了不少悬念的文章给的。 第一场如果决不出,第二场他绝对有信心。 至公堂内,灯火通明。 同考官和主副考官全都面色庄重肃穆,一言不发的看着手中的试卷。 这次的会试重要性不言而喻,锦衣卫就守在致公堂的各个角落里,眼也不眨的监督着诸位考官动作,只要有人表情不对或者有什么小动作,他们就能立马提人审问。 尽管之前出了走水的事情,但考官们依然不敢将精力分走。 如水一般的卷子从同考官手中流过。 这个水平太差,落。 这个毫无亮点,引用的典籍不少,写的却都是废话,落。 这个,水平尚可···还行,取。 同考官们疲惫的揉揉眼,灌下一口浓茶提神,继续奋斗。 一位同考官疲惫的叹了口气,忍不住怀疑起来。 有的考生制义写的这么差,竟然也能考上举人,真是···真是世风日下。 歇了会儿,他继续拿起一份朱卷,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明辨是非,知所先后,行仁义之道。’ 嗯? 这个破题,宠辱不惊,是个意志坚定并且忧国忧民之人,有君子之风。 同考官彷佛被灌了一口琼浆玉液,精神一振,继续往下看去。 ‘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 同考官鼻翼煽动,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写得好!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当如是! 他加快了速度看到最后:‘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山;不以物欲迷心,不以私情乱志···如此,家国有望矣。’ “好!” 这位同考官面红耳赤激动的刚要拍桌叫好,没想到却被人抢了台词,顿时一噎,看向了另一位同考官。 其他的同考官也不满的看过去,有几位甚至被他这突然的出声吓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一同阅卷的几位考官忍不住起身,准备过去找突然出声的那位去理论,却发现他激动地站起身:“高荐,我要高荐此卷!”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