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洲奋笔疾书,引经据典,旁博引证的阐述自己观点,措辞激昂,笔锋都带了几分锐利。 上辈子近代史上的血泪教训历历在目,想起来这个,他立马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写完一字未改,直接誊挪到答题纸上 ,内心的激荡久久未平息,他起身唤来衙役交卷。 和人一起走出考场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沉浸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中。 在贡院门口等待了一会儿,赵行、齐显和白彦一脸惨白,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状态几人顿时一愣。 怎么回事?这家伙看着怎么还有几分兴奋? 太变态了吧! “丑蛋,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题出的特特特特特难?” 赵行有些忐忑的问道。 王学洲点头,“确实特别难。” 考题都出纲了,能不难吗? 齐显松了一口气:“幸亏你也觉得难,不然我都怀疑是我学问不够。” “好了好了,考完了就不再说了,赶紧回去休息,我要大吃大睡两天才能缓过来!”白彦大喊一声,拉着他们冲往自家马车。 直到躺在床上,王学洲才反应过来,自己那道题答的,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万一会错了意呢? 不过有正试的排名在,这道题答的就算不尽人意,应该也不会落榜吧…… ······· 考试正式结束,等所有的考生离开贡院后,试卷经过弥封、誊录、对读、收掌,被送到了内帘,由四名同考官开始初步筛选卷子。 等他们将选中的卷子推给主考官之后,还要再看看其他的余卷,查缺补漏。 四名同考官都知道这次院试出的题目难,一张张卷子从他们手中流过,他们几乎都是皱着眉看完的。 本次的策论题,对于目前都只是童生的学子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了。 有一部分学子甚至连题目都没看懂,泛泛而论了整篇,毫无意义。 只要稍微有一些自己想法的卷子,同考官们都会微笑点头加圈加批,进入下一道程序。 批阅了许久的何诚有些累了,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老腰随手拿起一张试卷看了起来。 扫了一眼,他整个人的动作就顿住了,眼睛瞪大,双手捧着试卷认真观看。 “圣人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于戎········今日之纷扰亦是历史之必然,面对外族之侵凌········开战非为一己之私欲,实为扞卫社稷、民族尊严之必须······” 何诚站在那里长时间无动作,一下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老何,你站在那里作甚?审了一天的卷子了,不累吗?” 见他没什么反应,他旁边的人顿时起身走到他身边:“这卷子莫不是把你的魂吸走了?” 他低头一起看去,看了一句就立马被吸引了心神,忍不住念出声:“以战止战,永保安宁?” “什么?哪个学子如此大胆!”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走过去。 何诚终于看完了一整篇,又看了一眼试帖诗,顿时沉声说道:“诸位一同观看,这个卷子我等怕是做不了主,交给陈、张两位大人决断吧!” 几个人轮流看完,全都沉默了,一起将试卷拿给了正副考官,陈之敬和张谭。 “陈大人,这个卷子···下官不知如何抉择,请两位大人决断。” 何诚将试卷双手奉上,陈之敬和张谭看到他们这个反应来了些兴趣,接过去看。 张谭整篇看完,有些不太赞同对的观点,拿出了另一张试卷。 “这措辞如此激昂,完全没有考虑到开战的后果,此人怕是有些激进,不如我手中这张,循序渐进先讲和,再慢慢蚕食的观点。” 陈之敬却有些高兴:“我大乾真是人才济济啊!没想到突发出这样的题目,也能收到言之有物的几张卷子,不是死读书的人,年轻人嘛,有些锐气很正常。” 张谭皱眉:“科举入仕,如果没有为民之心,将来如何做得好官?此子一点没有想过打仗苦的都是百姓,此卷当黜落,回去让他修养自身,下次再考。” “张大人着相了,咱们现在谈论的就是打还是不打?不管哪种选择百姓都苦,塞外鞑靼时不时入侵边关,每年都要烧杀抢掠,百姓苦不苦?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越来越肆无忌惮。” “不打,只是边关的百姓苦,如果真的开战,就是整个大乾的百姓苦,必要时肯定要有所牺牲。” “可这个观点,契合了···所想。”陈之敬手指向上指了指。 一句话,把张谭压的顿时闭嘴。 “此卷,你们认为如何?” 一群人在刚才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此时哪敢有什么意见,纷纷赞扬。 陈之敬抚须微笑:“此子有些运道,观点正合上意,咱们就顺势而为吧!” 他提笔在上面画上了一个红圈,“速速阅完,准备排名!” 等排完名字,将试卷的糊名揭开后,陈之敬和张谭看着为首的名字,一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