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堂内,众人面色阴沉。 “是我们欠思量了,竟将钱家这个祸害给忘了。” 陈林此时不住的懊恼,早知如此就不大办什么认亲喜宴了,悄悄的认回来便是。 “这不能怪你,谁知道都过了几十年了,这钱家还跟狗皮膏药似的粘过来 。” 村长也是无奈,言语难以气愤。 “这钱家离着这里可不算近,我们家办这认亲宴也早早的散出去了,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上今日才来,此事不会善了。” 陈长河瞧着今日那五人的架势,可不像是真心来接人回去的,定是另有所图。 “长河思虑的周全,想必是冲着你们家来的,接人也只是个幌子。”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 “这姑母与钱家的婚约可有什么错漏之处?” 薛镜堂也是为难,现下还需将事情都打探清楚,才能从中想出办法。 陈林深深的叹了口气,再开口满是苦涩。 “当初那年氏为了三两银子,将阿姊许给了钱家那个老鳏夫。听说他与前头那个得了一女,一心想要个男孩儿,是以都四十上还想再娶。” 顿了顿,又道:“具体我也不知,一来是因为年纪小,二来我那死了的爹心里只有年氏与陈香。” “这桩亲事虽礼数没那么周全,但应是有媒有聘的。” “那这婚书庚帖还找的到吗?” “我这里没有这些,不知钱家那头可还留着。” 薛镜堂,“若钱家那头拿不出来,这事倒也能解决。但瞧着今天这架势,怕是有备而来。” “这事不好办呐,若他们真有,我们就算强留人也留不长久。” 于老爷子也甚感烦扰,一时无计可施。 “姐夫,不若你带着阿姊跑吧,永远别回来了。” 陈林希冀的看着张先生,他不可能让阿姊送上性命。 张先生看了他一眼,道:“跑哪里去?秀娥的身子可撑不住颠簸。” “你什么意思?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阿姊去死吗?” 陈林一时情急,对着张先生嘶吼出声。 张先生无奈,看着他也不想废这口舌解释。 族老重咳一声,“好了,这么大个人还这么冲动,张先生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敢上门自然有对策,将人叫来我们大家谈一谈。那姓钱的早死了,就算是寡妇也可再嫁的,只是就怕他们告一个逃婚再嫁,这就麻烦了。” 族老示意陈长江去将人带来,他们当面问一问。 不一会儿陈长江便将五人带进来,一进门便嚷着“亲家不地道,待客失礼的。” 一屋子人脸黑的不行,都默不作声的盯着他们。 五人吊儿郎当也不怵,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 钱四端起手边的茶碗便喝,“唉哟,我舅爷家的东西就是好,这东西我还从未喝过呢。” 陈家人一听脸更黑了,陈林要发作被陈老太硬压了下来。 喝完茶,吃净了点心,钱四才不急不忙的道:“我奶奶呢?她去哪里了?何时能跟我归家啊?” “呸,真正是不要脸,谁是你奶奶?你又算哪门子孙子?” 陈长河实在看不下去,啐了他一眼。 “呵~怎么?想不认我这个孙子?那可不行。” 说着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张纸展开,拿在手中在众人眼前转了一圈。 “瞧清楚没有?这是婚书,你们想不认那也不可能。我没有报官说她逃婚再嫁,已经是我心善了,不仅如此我还愿意将她接回家去侍奉,就这份孝心你们不感动?” 钱四轻蔑一笑,将婚书又收了回去。 “你想要什么?” 陈长江不想与他虚与委蛇,直接了当的问道。 钱四眼光一转,直直的望向陈长江。 “我不要什么,我只要我奶奶跟我归家。” “你爷爷已经死了,她就是寡妇,寡妇再嫁就不是你钱家人。” “我爷爷已经死了是不错,可她陈秀娥与我爷爷是结了亲的,她假死逃了再嫁的,可不是等我爷爷死了后再嫁的。这位兄弟,哦~不,应该叫您一声舅舅,您说是吧舅舅?” 钱四还真是混不吝,专恶心人。 陈长江被他一口一个舅舅叫的直犯恶心。 “你真是来诚心接你奶奶归家的?归家后你打算怎么侍奉?” 张先生这一问,屋内的人皆是一愣。 陈林听清他说的何话后,一时目眦欲裂恨不得活吞了他。 被陈长河与陈老太两人死死按住。 “二叔,听先生如何说,你别激动。” 张先生瞧了一眼这边的动静,也不管只看着钱四。 【此次来哪里是真心想将人接回去,还怎么侍奉?他连他老子娘都不管,谁去管这个死老太婆。】 但还是说道:“自然当奶奶一般侍奉。” “怎么侍奉?这陈家老姑奶奶身子骨可是病的厉害。吹不得风做不了活,日日汤药不离口。不仅如此,喜不得悲不得,时常卧床静养,床边离不得人,你接回去也能做到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