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果的药性,花比果更强十倍。
只是,花开花落,只在一日之间,而且一旦采撷,更是立时枯萎,所以能够传世的,只有果,没有花。
而此时,陈玄丘和李洛儿,却仰着头,看着那一藤的小花,扑鼻的异香,满脸懵懂,赞不绝口。
“好香的花儿呀,这处地底洞府,想不到竟有这样的异株花草。”
李洛儿也很纳闷:“奇怪,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呀,而且这条黄土之精的锁链才刚斩断,怎么会长出藤儿来?”
然后,两人心中便油然生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尤其是李洛儿,她对陈玄丘早有爱意,此时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忽然落在陈玄丘身上,忽然间便小鹿乱撞心头,颊上红云飞起,一种难言的滋味儿,忽然就涌上心头。
“姑娘,这花……”陈玄丘说着,看向李洛儿,恰看见她春情上脸,白嫩如玉、吹弹得破的肌肤上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玫瑰红。
她咬着下唇,睇着陈玄丘,发丝间一双眼儿媚,如丝如缕。
原本就是极美的一个女子,那绰约高挑的身材,透着高贵的气质,特别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更何况是此刻被画眉花香所影响了的陈玄丘。
陈玄丘怦然心动。
洛儿有些紧张,那是处子的一种本能反应,她有一种强烈的危险的感觉。
得此时的她就如一只飞蛾,无比向往着光明,哪怕明知扑上去要粉身碎骨,也只想上前,毫不犹豫。
巫族人深刻在骨子里的血性,叫已不再自卑的洛儿大胆起来,看着陈玄丘那双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的眸子,洛儿鼻息咻咻,忽然,她不再等待,而是勇敢地涌身而上,张开柔软的双臂,一把抱住了陈玄丘。
只一下,双方便如火上泼了油,情欲的烈焰在两人之间蓬然燃烧起来。
四周是幽蓝的光,如梦似幻。
梦幻一般的静谧空间里,阳刚与柔美,便如阳极与阳极的碰撞,碰撞出了爱的火花。
巫女体质,有异于常人,陈玄丘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小船儿,正沿着溪流溯源而上,那河道曲径幽窒而狭仄,一路的花枝藤蔓和冲刷的水流拖曳着他的小船,举步维艰。
那船儿只能加倍地使出气力,劈波斩浪,挣脱牵绊,奋力前行,磕磕绊绊,试图一探那桃源尽头。
忽然间便似下起了雨,春潮渐急,橹声也渐急。
迎难而上的船儿只能进三退二,反复反复,路漫漫其修远兮,于进退间求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骤风狂后,野渡舟自横一上一下贴合得极其紧密的两具身体,同一频率地随着呼吸起伏。
同样受了画眉花开影响的暗香和疏影,又看了如此一幕活色生香,早已无法维持在阴影空间,双双跌将出来,酥软在地。
这时,她们不约而同地向那个人伸出了手,兰花般美丽的手,抖瑟得就像蜜蜂翅膀翕动下的花蕊。
巫女体质特殊,不同于人族。
陈玄丘独当一面时,开拓也好不辛苦,但这时二度梅开、三顾茅庐,却是奋起精神,劈荆斩棘,势如破竹……婉转娇啼声,如泣,如诉。
……月亮湖上,剑神冲宵而起,裹挟着一道凌厉的水柱。
水柱轰然落下,他却傲然立于湖水之上。
狂猎乘着一条船儿,悠然而至:“怎么,可找到那人了?”
楚孟恨恨地道:“在我天眼搜索之下,他逃不了。
此人一定还在水下。”
狂猎讥笑道:“我看,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然的,以足下的本事,会找不到他?”
楚孟冷哼道:“也许此人精通水行之术,那也不算稀奇。
狂猎,你是天柱峰主人,派你的人下去细细地搜,我断定,他还没走。”
狂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这深更半夜的,光线晦暗,我上哪儿搜去,且待天明再说。”
狂猎说到这儿,却是心中一动,以剑神的本领,怎么会搜不到人?
那小子不会钻去洛儿修行之处了?
不可能,那么阴秘的所在,他怎么就那么巧会发现?
见狂猎敷衍,楚孟大怒:“你……”李玄龟踏水而来,大拍马屁:“师父有事,弟子服其老,恩师,弟子去,弟子的水性,便是大海深渊也是如履平地,搜这一座平湖,绝不在话下。”
说罢,爱现的李玄龟一头扎进了水里。
狂猎瞄着为了表现,还特意摆了个入水造型的李玄龟,心中只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究竟长不长脑子啊?”
……开天峰下,地底深处。
一处幽闭的空间里,无名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却是涕泗横流。
在他面前,是一颗静静悬浮于空中的淡青色的珠子。
开天珠!创世之神盘开天辟地之初,混沌初分,天地玄黄之气中较轻的一部分,化为了开天珠。
又有较重的一部分,化为了辟地珠。
此珠威力极大,出必伤人。
开天珠可击一切翔空之物,辟地珠可击一切地面之物。
神通若不够强大,被其击中,将立时化为齑粉。
但它最大的用处,却是佩戴于身上,便等于和天地元气多了一个沟通的渠道,可以温养佩戴者,固本培元,增强自身的先天之气。
时日若短了,还看不出效果,但是一旦修成仙人,寿元都极为绵长。
在如此漫长的生命中,你要日日苦修,而他修炼则事半功倍,不修练也能日日修为精进,天生日久,拥有此珠者就算天赋极差,那也如龟兔赛跑,终是在修行路上先你一步。
而这枚开天珠,就是他的伴生法宝。
面容稚嫩的少年脸上泪痕犹在,又悲痛辛酸的笑容却已渐渐消失。
他慢慢伸出一只手,长发无风自扬,那枚静静悬在空中的开天珠,却在向他掌心缓缓飘去。
这是他的伴生法宝,不管别人加了多少道封印,也无法阻止宝珠认主。
淡青色的开天珠,落到了无名的手上,无名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合拢,把它紧紧地握在手中,指背都绷起了白痕。
他若不来天柱,便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来历,可他来了。
所以,老天便还给了他那遁去的一,让他的伴生之宝,还给了他曾经的记忆。
无名稚气犹存的脸上,泪痕斑驳,却露出了一抹辛酸、欣慰的笑。
“原来,我不是无名!原来,我不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原来,我复姓申公,单名为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