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男性气息欺身而上,夏晚栀双手被压住无法动弹,面对突然的桎梏她受了惊吓,蹬着腿奋力挣扎,抗拒周煜的靠近。 “我没得到的东西,别人凭什么轻易得到?”周煜含着怒气,一双充斥着侵略性的双眼死死盯着夏晚栀。 “我就是太喜欢你,才会照着你的节奏慢慢跟你相处。”周煜脸色愈发地沉,压低了嗓子愤怒道,“我后悔就后悔在没要了你。” 周煜看着此刻被自己压在床上惊恐得眼中含泪的夏晚栀,猩红的眼睛忽然爬上笑意,他抚摸着她的脸,阴恻恻地笑出声:“没关系,现在要也不迟。” “你敢!”夏晚栀手被攥得生疼,可是此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激烈反抗的情绪已经被冷静代替,她眸色渗出一股寒意,一字一句道,“周煜,别让我恨你。” 周煜病态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恨啊,恨吧,恨比爱更加深刻,你既然不爱我,那就恨我一辈子吧,总比你跟我划清界限要好。” “滚——” 夏晚栀头发散乱在侧,内心的害怕在这一刻爆发,渗出的泪水打湿颤抖的睫毛,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用尽全力挣扎:“你滚开……” 紧咬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夏晚栀因为过度的惊慌此刻脸色变得苍白,她哭得颤抖,此刻的大脑充满了绝望。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夏晚栀挣扎得剧烈,周煜的脸颊多了几道指甲划痕,随着夏晚栀哭声越来越大,周煜陡然回过神,眼里那股占有欲褪去,接触到夏晚栀充满冰冷恨意,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目光时,他喘着气,急切地道歉:“对不起,栀栀,对不起……” 喜欢夏晚栀的这些年,他对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 他照着她节奏慢慢和她相处,就连拥抱都那样青涩纯情。 正因为爱她,所以他从未有过任何出格的不尊重她的肢体接触。 可是现在他却像个禽兽一样将她伤害得彻底。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耳膜,夏晚栀眼眶蓄满了泪水,嘴唇含着一绺头发,她浑身颤抖着,在周煜松了力道之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爬起来狼狈地冲出门外。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比今早那场灰蒙蒙的雨还要大。 泪水爬满了脸颊,夏晚栀胡乱地擦着,跑出周家大门后一头栽进这场倾盆大雨里。 她没走多远,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让她迷失了方向。 那些所有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脆弱一下子浮出,化作眼泪汹涌而下,两个多月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化成了泡影融入雨中。 她想爸爸,想妈妈。 想她的家。 夏晚栀仿佛陷入一片黑暗,一方天地很大,可无论哪一个角落,都没有她的归途。 越是哭泣,心里的疼痛就越深。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决意留在北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雨幕如织,汽车碾过雨水,打着转向灯的一台黑色汽车停在夏晚栀的正前方。 车未熄火,只是停了下来,雨刮器左右摆动着,夏晚栀看过去,时而觉得清晰,时而觉得朦胧。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与她隔窗相望。 半晌,车门被推开,男人优越的长腿跨了出来。 夏晚栀站着的地方不是什么好位置,积水漫过了男人价值上万的皮鞋,他撑着伞站在原地,对上夏晚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随后,跨步向她走去。 “上车。”与她一同站在积水之中,男人低沉的嗓音与平日相比少了几分戾气。 夏晚栀仰着脸,嘴唇翕动,跟他对视了好半晌才哽咽着喊出一声:“谢祁延。” 谢祁延的伞几乎全部偏向了她,面对她的呼唤,他垂眸,很轻地回应了一声:“嗯。” “我想回家。”夏晚栀很用力才说出这句话。 她的倔强,骄傲和坚强,在这一刻全部被内心的脆弱取代。 “那就回家。”谢祁延眼眸漆黑,神色平静得毫无波澜。 夏晚栀无法思考他现在的情绪。 可还是很意外他会对自己说出这一句话。 她忽然想起八岁那年的夏至,她第一次在谢家见到谢祁延。 他满身狼狈,在午后阳光最强烈的时候跪在谢家院子里,全身被晒得通红,嘴唇也因为脱水苍白干裂。 他应该跪了很久。 夏晚栀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心生可怜,专门跑回去拿了一瓶鲜牛奶递给他。 那是一瓶新西兰空运回来的特级鲜牛乳,夏晚栀觉得珍贵的东西。 谢祁延那时候很瘦。 瘦到夏晚栀以为他是个弟弟。 她愿意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只是她的一腔善意,被谢祁延狠狠一甩手,碎了一地。 碎的不仅仅是牛奶瓶,还有她的心。 “不用你可怜我。”当初那个小男孩,抬起一双充满戾气的厌世的目光看着她。 也是从那天开始,夏晚栀有了人生中第一个讨厌的人。 也是从那天开始,于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夏晚栀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时隔多年,今日她满身狼狈站在雨中,而朝她施以援手的那个人,是谢祁延。 他为她撑伞,让她上车。 说要带她回家。 夏晚栀陷入回忆里,谢祁延陪她站着,以为她想要拒绝,于是在沉默中开口:“云荔出了车祸,姜百川撞的,他们去了医院,拜托我来接你。” 夏晚栀被他这一句话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什么?” “我说,我来接你回家。”谢祁延垂眸看着她。 低沉的嗓音闯入心间,夏晚栀怔然地透过他戴着的那副眼镜注视着他的双眼。 姜百川拜托他帮忙。 他可以拒绝。 可是他来了。 “谢谢。”夏晚栀艰涩开口,不知道是被雨淋久了还是心里的恐慌不曾消散,她身子微微颤抖,瘦弱的身躯更显脆弱。 谢祁延这个人,阴晴不定。 夏晚栀不懂他,但却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坐他开的车时说的那些话,所以下意识地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谢祁延帮她开门,撑着伞站在一侧为她遮雨,等她上了车关上车门后才绕到驾驶座上。 夏晚栀侧目,瞥见她右边肩膀几乎湿透了的衣服。 伞是朝她倾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