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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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见橱柜中有干桂花,甘玉竹就说教他们做桂花糕吃。

她学过糕点,为的是成婚后凸显自己的贤惠,没想到没用上。

“桂花糕很简单,知道诀窍就好,籼米粉和糯米粉合在一起,用清水和成沙状,先铺一层,如果需要馅儿,看你喜欢什么口味,枣泥、豆沙、黑芝麻都行,像现在材料少,用面粉、猪油、蜂蜜混合了铺一层做个甜心就行,上面再铺一层米粉,这才

上蒸屉,出来香甜松软,小孩最爱吃。

“啊,别忘了撒桂花。”

赵云惜笑了笑,温和道:“那现在先试试,过两日看天气好,我们去踏青、郊游,有点心做野餐吃也好。”

几人左右无事,索性当时就开始试。

赵云惜便忙碌起来,开始折腾桂花糕,她没做过,但是在林宅也常吃,心里倒是有点谱。

结果很好。

桂花糕洁白如玉,松软香甜,点缀着些许金黄的桂花,瞧着便觉软糯可口。

“那其他糕点......是不是也是类似的做法?”赵云惜很会举一反三。

甘玉竹吃了一块,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笑着道:“很像,这类蒸糕都大差不差,但糕点品种繁多,像糖角、各种酥皮点心就是油炸的多。”

这种点心是她们日常吃食,甘玉竹并不感兴趣,但此刻突然明悟,她在京城吃惯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江陵可没这么多品种的点心。

“不如我们再开个点心铺子?”甘玉竹越琢磨越觉得可行:“若是要开,我让甘家送个白案师傅过来。”

赵云惜闻言也很感兴趣,笑着道:“我觉得成,反正林家铺子的生意稳定了,羊毛生意也稳定了,再拓展其它是可以的。”

几个孩子刚吃饱饭,硬是能再填两口点心,赵云惜担心他们积食,就用木炭在青石板上画格子,教他们玩跳格子的游戏。

小白圭跟在甜甜后面,蹦蹦跳跳,双眸亮晶晶的,玩得十分开怀。

甘玉竹盯着看,半晌才轻笑:“那我回去就开始准备。”

眼见着天黑了,又开始烧洗澡水,她提水,倒水,颇有些生无可恋,烧火丫头太难做了!

可恶啊。

林子坳却很有眼色地过来过来帮忙,他笑着道:“我来提水。”

赵云惜看着他单薄稚嫩的肩膀,摇头:“小孩别逞强。”

才十四岁,骨头都没发育。

林子坳幽幽道:“我长大了。”他都要成婚了,就连爷爷也把他当大人,唯独她,看他和看白圭如出一辙。

“那你烧火。”赵云惜确实累了,没有一味地推辞。

等都收拾停当,她让福米去守着甘玉竹,交代他有事就喊她,这才回房睡觉。

小白圭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撅着屁股趴在她的枕头上,估摸着是等她等累了。

她心头一软,将他的小身子捋直,这才接到怀里一起睡,香香软软白白嫩嫩的小孩,真的能让人心底柔成一片。

隔日睡醒后,李春容把菜备好,粥也煮好了,还给留了一盆炸鸡,就等着她们醒了吃。

赵云惜起床洗漱好,才去叫众人起床,她就去炒菜。

等她盛好饭,几人才过来。

“粗茶淡饭,随便吃一点。”赵云惜笑眯眯道。

桌上摆着白粥,一盆炒笋丝,一盆炸鸡,还有一篮子炸好的面窝。

林子坳道谢,正想要客气几句,竹篮中的面窝已经被拿空了。

他瞬间惊讶地瞪大眼睛。

“啊?”

他就耽误一下。

视线转移,看向林子垣,他的手里果然拿着两个面窝。

“真香哦!”

林子垣鼓着脸颊,故意吃给他看,每个面窝都咬一口,皱着小鼻子表现的蔫坏。

赵云惜将自己手里的给林子坳吃,闷笑着道:“没事,你们先吃,我再去炸,灶上还有。”

只不过竹篮装不下了而已。

她起身又去炸了一篮子放着,这才回来喝粥。她刚一坐下,就见白圭举着半牙面窝,不吭声地递给她。

赵云惜笑了笑,接过来就吃。

一群半大小孩的饭量是非常惊人的,将他们准备的食物全部吃完,这才意犹未尽。

“走咯。”她喊。

一群人又坐上马车,慢悠悠往林宅去,甘玉竹望着马车外的景象,好奇问:“你每日都有这样好的景色看?“

赵云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就想到了陶渊明那首《桃花源记》,笑着道:“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小白圭合着她的声音一起念:“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林子坳笑了笑,也跟着道:“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晨雾微曦,行进的路旁还有一棵桃树,正开满桃花,便格外应景。几人一时望着车窗外的景象,不说话了。

等回书房后,就见林修然端坐在主位上,几人进来,他就笑着问:“可好玩?”

林子垣趴在他膝头,给他看肿起来的嘴巴。

“可好玩了,我们去勾槐花做饼吃,我想吃口新鲜的槐花,被蜜蜂蛰了,我没哭哦。”

他神色飞扬。

赵云惜有些歉意:“没照顾好子垣......”

林修然摆摆手:“不妨事,这样的事,谁也顾不住。”话是这么说,林修然还是仔细看看他的伤,见没事才放心下来。

又说几句,便开始上课。

四书尚且好动,五经对赵云惜来说就有些抽象了,她努力地去读懂这些文字。

她注意力集中,时间就过得格外快,到了晌午时,她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

林子坳在做文章,他要准备院试,在听课之余,作业特别多。

赵云惜看着就替他震撼,原来考秀才这么难,写文章的难处在于,你不开窍时,怎么写都不对味。

她觉得她低估了张文明。

她怜爱地摸摸小白圭的脑袋,林子坳如今吃的苦,就是未来他要吃一遍的苦。

下午时,她就知道自己有多苦了。

又是刺绣。

绣娘拿来了一件苏绣的比甲,米色的底,镶着三寸的粉色宽边,上面绣着花朵和蝴蝶,细节处藏着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耀眼的光芒。

放在眼前,真的很震撼。

“好好看啊…………”清雅中带着娇,正适合豆蔻年华的小姐们穿。

绣娘幽幽道:“云娘若是能开窍,定然比我手巧百倍。”

赵云惜讪笑:“那算了。”

融不进去的圈子,她不强融。

绣娘也没多说,只给大家讲解:“看花容易绣花难,这件衣裳有花有蝴蝶,难处更大,主要是还要考虑在比甲上的布局要漂亮。”

赵云惜点头。

她都不好意思用绸缎练习刺绣,总觉得以她的手艺,属实浪费那绸缎了。

等下课后,她反而没有急着走,而是看着那件精致又漂亮的衣裳,她在想,若是白圭穿上这么好的衣裳,该有多好看。

赚钱!给龟龟买锦绣华服买金钩玉带买玉冠!

见识了好东西,真的不一样。

绣娘见她盯着看,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博士我走了。”赵云惜都不忍心看她期待的眼神了。

绣娘叹气。

赵云惜去接了白圭和甘玉竹,几个孩子跟上一起来了。

“今天还吃槐花吗?还是吃榆钱窝窝头?”林子垣顶着肿胀的脸颊,回味不已。

赵云惜忍不住笑:“都弄点,弄个春日宴!全吃春天的小物件。”

一旁的甘玉竹也有些期待,她搂着小白圭,没忍住跟他贴贴小脸,心里一个劲地祈祷,让她腹中孩子有几分白圭的灵慧。

等回去后,几人就开始忙着准备,提着昨日的竹竿,就去勾花了。

槐花、榆钱、香椿芽,能勾的都勾了,但这回品种多了,那数量上就有些许减少。

赵云惜很是忙了一圈。

林子坳跟着拉枝子,忙的不亦乐乎。

小白圭帮不上忙,暗暗跺脚,心想他今晚一定要吃两大碗!然后长得高高壮壮,以后就能帮娘亲的忙了。

几人回去后,甘玉竹也帮着摘花,她眉眼柔和,笑盈盈道:“都说农家生活苦,可各家有各家的日子过,见你过得好,就觉得还是看自己。”

赵云惜在漂洗花朵,古代就这点好,?多花瓣上有点浮尘,什么农药重金属是一概没有的。

洗得干净正好,洗不干净也没事。

“这榆钱很嫩,估计蒸出来比较清甜。”甘玉竹好奇地拍了拍。

“是呀,春天吃起来正好呢。”赵云惜笑吟吟道。

今天的槐花就不煎成小饼,而是打个鸡蛋拌匀,然后撒上面粉,清蒸就好。

“白圭,剥个蒜。”她说。

“我呢我呢.....”林子垣赶紧举手。

“你才菜园里拔两棵小香葱。”赵云惜道。

林子垣噔噔噔地跑出去,跟一阵风一样又旋回来:“小香葱长什么样?”

他没见过。

赵云惜呆住,示意甜甜带他去,说来也是,他是小少爷出身,不知小香葱也很正常。

等林子垣举着两根小香葱回来,她不由得扶额。说要两根真的只两根,好在甜甜手里了一小把。

“笃笃。”有人敲门。

“谁呀?”赵云惜顺手就拎起墙后摆着的锄头,扬声问。

“我,林修然。”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

赵云惜把锄头又放好,这才上前去开门,笑着问:“夫子吃了吗?要不在这吃一点。”

“好。”林修然没有过分客气。

他穿着朴素的衣衫,身姿挺拔消瘦,却带着别样的风骨,瞧着有种隐世高人的飘然感。

果然能在这个时代做大官,那相貌风姿都是一等一的好。

“夫子先在客厅等会儿,马上就好。”赵云惜笑着道。

“爷爷,你看,我认识小香葱了!”林子垣笑嘻嘻地凑过来,快活道。

林修然眉眼柔和地摸摸他的头。

他看向一旁的小白圭,他恭谨地行礼后,又去剥蒜了,便一边喝茶边观察着众人。

甘玉竹在剥松子,神情淡然,而林子坳帮着烧火舀水,忙得不亦乐乎。

等饭菜的香味传来,他神色就没那么淡然了。

这个学生做饭是真香。

赵云惜做饭很麻利,很快就把饭菜端过来,笑着道:“吃饭了。”

蒜汁蒸洋槐花,榆钱窝窝头,炸香椿鱼,还有野蒜苗蛋炒蛋,汤是春笋腊肉汤。

摆在桌上,极有春天意味。

赵云惜谦虚道:“一点子家常菜,夫子多担待些。”

他正要客气,然而有早晨抢饭吃经历的孩子在他动了下时,瞬间清空窝窝头。

林修然筷子顿住,尚未反应过来,菜盘业已空了大半。

“慢些吃,锅里还有。”赵云惜连忙道。

她家的桌子小,碟子也小,一双筷子伸过来,一盘蒜汁蒸洋槐花就吃完了。索性不求好看,把小盆摆着。

不敢想真的生七八个孩子的家庭,都是怎么做饭的。

等吃完饭后,几个人先是做功课,林修然扶着甘玉竹出门去散步了。

赵云惜拍拍福米的头,示意它跟上,村里可能不认识他俩,但绝对认识福米。

她要刷碗,被李春容接过去了,让她赶紧写作业去。

清闲几日,等赵掌柜上门,她就知道,该把作坊的事提上日程。

原先她势单力薄,不敢做大生意,担心招来祸患,现在有林宅做后盾,她区区一个作坊自然不用怕了。

“先建小些,做成流水线的规模,每人只负责一点,比如清洗的工人只负责清洗,沥水的工人只负责沥水,从进门收货,到清洗、沥水、蒸馏、装灌、包装等,都安排好。”

赵云惜拿出自己画的图,大致呈回字形,转一圈后,就进了仓库。再有防火防盗装置,员工食堂、寝室等,也都安排好了。

“你看看如何?”她把图纸递过来。

赵掌柜认真打量着看,片刻后,才佩服地点头:“事无巨细,小的没什么意见。”

赵云惜把地图递给他,笑着道:“那就交给你负责了,我们的合作先从建厂房开始。”

两人又商议了细节,这才拿着图纸去找张诚,让他找里正去批条子,拿到条子才能开始建房。

“等建好,约摸得两个月,到时候栀子花、茉莉花正好开,刚好可以投入生产。”赵云惜笑眯眯道。

她已经迫不及待收小钱钱了。

有建小院的经验,她对流程也很熟,让赵掌柜去找张?,这就撒手不用管了。

上回沈况建房子建的极好,这回还找他,应当是成的。

又是一日旬休。

张镇和张文明先后回来,张镇向李春容上交了三两银子,张文明向赵云惜上交了一两银子。

“这是我抄书得来的,本来还有几百个大钱,我给你买了个锦帕,就花掉了。”张文明将锦帕塞进她怀里,笑吟吟道:“我觉得很适合你。”

嫩柳色的细绸,绣着一只翩跹的蝴蝶,特别好看。

“谢谢你想着我。”赵云惜眉眼柔和。

张文明笑了笑,俯身将白抱起,捏捏他白嫩的小脸蛋,笑着问:“想爹了没?“

白圭被他胡子刮到,抗拒地用胳膊抵着他,拼命求救:“娘~救救我~”

赵云惜上前来,把他从张文明怀里出来,瞪了他一眼:“不许扎孩子,孩子皮嫩,会觉得疼。”

“哦………………”张文明塌下肩,他就是想陪陪他。

“你可以陪他散步、玩游戏,一起聊天。”赵云惜温柔鼓励。

他不常带孩子,不会带很正常。

张文明听话地去和白圭聊天。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住?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小白圭奶里奶气问:“我们可以去丰水看看吗?”

张文明想了半晌没想起来。

聊天结束。

小白圭控诉地看着他。

他噔噔噔地跑去找娘亲,见娘亲正在洗衣服,就拿着小锤子帮忙敲敲敲。

赵云惜看他鼓着脸颊,累得嘿呀嘿呀,不由得笑起来。

“放着我来就好。”

“和娘一起。”

两人正聊着,就见张文明又凑过来,就在不远处看着娘俩。

“爹,过来帮娘洗衣服呀,水这么凉。”小白圭连忙喊。

张文明神色微怔,正要上前帮忙,就见李春容走过来,直接端走盆子,笑着道:“你们带孩子出去玩,不要整天在家里。”

他们老年人还总是去村里串门,他们都没去过。

赵云惜索性拎着篮子,去南坡挖蒲公英,挖点带根的回来煮水喝。

小白圭亦步亦趋地跟着。

等张文明一个闪神,娘俩已经走远了,他怔了怔,没有跟上。

赵云惜推着篮子刚出门,就见秀兰婶子在前头,她家姑娘红着小脸跟在后头。

“云娘啊......”王秀兰眼前一亮,笑呵呵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家小丫头也长大了,她现在在林家作坊上公,学着织毯子,都夸她一把好手呢。”

赵云惜满头雾水。

“你娘家侄子那个叫小树的多大了?”王秀兰又道。

赵云惜就懂了,她有些茫然地看看面前小脸晕红的小姑娘,又想想小学生一样的小树,想想世情如此,古人成婚和相看就是早,还是道:“那我回家问问我娘,看是什么情况。”

王秀兰笑呵呵道:“那我等你的消息。”

两人寒暄两句就分开了。

赵云惜有些神游,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相亲了,有点炸裂。

她往常要读书,来去匆匆,今日休,挺着筐子出来,看什么都新鲜。

“二婶在整菜园呢。”她笑着打招呼。叫二婶的并不是亲二婶,而是按辈分来,两家关系比较远,平日里就是点头之交。

“云娘啊。”二婶听见她打招呼,放下手中的草,笑眯眯道:“进屋喝杯茶?”

说着就走上前来,打量着赵云惜的穿着,她越看越满意,春日里穿着白缎扣身小衫,下面系着竹青的马面裙,外面罩着乳白比甲。

腰间垂着丝缘,雅致又漂亮。

她越看越喜欢。

“我前日里瞧见个男孩,比我高些,生得唇红齿白,斯文俊秀,瞧着就排场,我问了一圈,说是你娘家侄子!怪不得和你一样长得人才样。”二婶笑眯眯地夸了一通。

赵云惜听懂了,她什么都没说,只装作不懂的样子客气两句。

“他可曾婚配啊?”她问。

见她不接茬,她索性挑明了。

赵云惜笑了笑,温和道:“我不曾问过,有空了回家问问。”

王秀兰家姑娘生得漂亮,小圆脸吊梢眼,瞧着性子就厉害。而二婶家的小姑娘说起话来细细柔柔的,性子也弱,没觉得不好的意思,就是不适合屠户家。

屠户家又是杀猪又是见血,平日里还要当街卖肉,性子和软难免支应不过来。

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万一小树就喜欢小软妹、甜妹呢。

所以她也没明说。

二婶盯着她,目光热切,她娘家是屠户,这日子好过,孩子也送来读书,就算考不上秀才,那识文断字也比庄稼汉强。

她家有钱,到时候小树生了孩子,那出生就是小少爷,蜜罐里长大,喝蜂蜜都用银汤勺。

越想越觉得小树要抓住。

她甚至琢磨,拿点鸡蛋去看看李春容了。

赵云惜这才知道小树有多受欢迎。

隔日,她收拾了四色点心,带着张文明、白圭,直接回娘家去。

她想吃瓜了。

她到的时候,刘氏又在卖猪肉,她总是很有精力,做起事来雷厉风行。

“娘。”她笑吟吟地腻。

刘氏听见,一看是他们仨,顿时笑逐颜开,将砍骨刀砸进案板,快步走过来。

“好些日子没来了!我都想嘎嘎了!”白圭笑眯眯道。

“好好好,我也想龟龟了。”刘氏笑得合不拢嘴,见两人还提着礼物,笑着道:“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云升!出来看摊子!你妹妹回来了。”刘氏喊了一嗓子,就带着进院子。

赵屠户也跟着上前来,一张嘴就想起来女婿那咬文嚼字的斯文样,顿时嘴角抽了抽。

“贤妈啊………………”他硬着头皮打招呼。

张文明躬身作揖:“爹,我和云娘来瞧瞧你。”

赵屠户目光隐晦地看向女儿,心想这孩子抽什么风,以前都是叫岳丈,突然叫爹,还怪不习惯的。

两人进内室喝茶去了。

白圭找表兄玩去了。

赵云惜就跟刘氏进内室,跟她说悄悄话。谁知第一句就劲爆到她差点不会接话。

“你相公是不是不行啊?那细马柳条的,瞧着就不大中用,白主都四岁了,你再不开怀就年纪大的生不了了。”刘氏吐槽。

赵云惜被锁住了。

说张文明细狗她没意见,但是不能说她年纪大。

“我才二十一!虚岁!青葱一样的年岁!”她觉得这个问题还能辩驳。

刘氏惆怅:“书生就这点不好,没劲啊。”

赵云惜连忙道:“娘,你快别说了!”她是封建的现代人,还没学会和家人聊床/事。

“害羞啥?”刘氏不解。

赵云惜捧着发烫的脸颊,幽幽道:“娘,你真的别说了。”

刘氏见她害羞,只得止住话头,从床头拿过来一个小匣子,笑眯眯道:“不说孩子,那说说钱的事,这是给你攒的分成。”

小匣子满满当当都给碎银子,看着就漂亮。

赵云惜爱怜地摸了摸,提什么男人啊,怪没劲的。还得是钱,让她爱爱爱不完。

刘氏把小匣子递给她,见她对刚才的话题不上心,忍不住叹气:“现在白圭小,那自然满心满眼都是你,娘亲就是他的唯一,但是他慢慢长大了,有同窗有夫子,有朋友有亲长,未来还会成婚。”

“孩子的长大,就是和娘亲渐行渐远的一个过程,你就他一个孩子,到时候多孤单啊?”

刘氏有自己的顾虑。

赵云惜懂。

“娘,孩子的事都是天赐的缘分,着急不来,还是随缘吧。”她笑着道。

刘氏知道她有主意,就没说了,握着她的手,温和道:“娘怕以后你孤单。”

她会老,会死。能陪着女儿走下去的只有她的孩子。

赵云惜亲热地挨着她,软声撒娇:“娘~”

刘氏就不忍心说下去了,她一撒娇,她就心软。

“罢了,随你的意,你高兴就好,娘只要活着,就不会不顾你。”

这样一样,又觉得坦然了。

赵云惜火速转移话题,将秀兰婶子和二婶看中小树的事说了出来。

“娘,你咋想的?”她目光灼灼,对吃瓜极有兴趣。

你爱我我爱他他却爱她的故事,多来点!

刘氏皱眉:“要是你大伯、三叔家的姑娘是成的,旁人不成。”

一个村的,沾点关系,到时候夫妻俩闹点矛盾,难免牵连到同村的女儿,她舍不得女儿被折腾。

赵云惜听罢解释,有些遗憾吃不到瓜了。

“吃饭了!”门外老妈子在喊。

刘氏便和她一道去客厅。

还记得刚开始张文明来,赵屠户还要请人过来陪客,现在来的多了,也就不折腾了,一家人在一处吃饭就好。

张文明挨着娘子坐下,又是给她倒茶,又是给她拿碗筷。

刘氏越看越满意。

心想,不行就不行吧,知冷知热也极好的。

“龟龟呀,这是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这是炒鸡,还有新做的鱼糕,看你喜欢吃什么。”刘氏笑眯眯地招呼。

“谢谢嘎嘎,我都很喜欢。”他乖乖地吃着肉,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大家,抽空还给娘亲夹菜。

吃完饭,就坐在院子里晒暖,院中有一棵桃花树,花已经谢了,绿油油的叶子间,有豆粒大的小桃子。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还有槐花的香味。

“白圭前些日子做了诗,可厉害了呢。”赵云惜捏捏白的小脸蛋,笑着夸赞。

白圭害羞地捧着小脸,软啾啾道:“一时兴起,我并不会。”

张文明也有些意外地看过来,他仔细品了品,心中赞叹不已。

刘氏更是把他搂在怀里,一阵心肝肉地夸,笑着道:“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慧,会读书也就罢了,竟然还会作诗!往后好好读,不要懈怠,考个状元回来。”

白圭歪头:“我倒是愿意做状元。

读书人都愿意的。

张文明想,他连举人的饼都没人给他画,白圭已经吃上状元的饼了。

几人闲聊着,见天色不早,他就起身,带着妻儿要离去。

赵屠户叹气,他喜爱女儿,也喜爱白圭,依依不舍地摆手:“路上小心些!”

院内的热闹瞬间消失。

刘氏落寞垂眸。

她的女儿啊。

她叹气。

回来一趟,板凳还没坐热,又要回婆家去了。

赵云惜走出小院,回头看了一眼。

张文明提着大包小包,感叹道。“娘真疼你。”

“还得是你,真爽啊,有仁好娘,你看亲娘好,丈母娘好,还有…….……”她故意停顿一下,在他探究地目光中,幽幽道:“新娘也好。”

张文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故作羞赧地来哈她痒痒。

“娘,快跑哇,我保护你!”小白圭牵着娘亲就跑。

赵云惜就提着裙子跟他一起跑,笑嘻嘻道:“快跑哇,你爹追上来了。”

小白圭回头一看,亲爹的手快要碰到他了,顿时哇哇叫:“不要不要不要啊~”

他手甩成龙卷风。

赵云惜掐着他腋下抱起来,甩着龟腿不让相公靠近,笑眯眯道:“打倒......鬼子!”

她差点脱口而出小日本鬼子。

3KXBA:......

幼稚!

他一把将两人都接到怀里,笑着道:“被鬼绑住咯~”

三人笑闹着,见有人来,连忙做出端方样子。很快就走回家了。

李春容在给菜园子除草,甜甜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练习。

小白圭凑过来,和她一起写着玩。

“回来了?”李春容笑着道。

赵云惜笑着道:“回来了!”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回院子,就出来跟她一起鹚草。

春日里,草长得特别快,见风就长,隔三差五就要一次,就这园子里还要冒出来小草芽,要时刻注意着才是。

“今年的菜长得都不错。”李春容很高兴。

春雨充沛,阳光也好。

赵云惜瞧着嫩嫩的菜,确实很不错。菜园子不大,两人很快就收拾好了。

这时候吃菜有些青黄不接,冬菜吃完了,夏菜还没长成,平日里也可怜。

“你秀兰婶子给了几棵木耳菜的苗,我给种在东南角了,到时候夏天凉拌着吃,她说很好吃。”

李春容带她去看自己种的木耳菜,圆圆的叶子泛着光,看着就肉质肥厚,很好吃的样子。

“好耶。”赵云惜拨弄一下去,笑着道:“菜园里的菜越来越丰富了。”

“老院子里你种得那些果树也缓过来,已经开花了,家里越来约好了。”李春容心满意足。

她去年春天还在吃糙米,就这还要一顿干的一顿稀的,不敢胡吃。今年有米有肉有钱,想吃什么就能买,再也不用苛待彼此了。

“云娘,你真是个福星。”她喜滋滋道。

赵云惜挽住她胳膊,笑眯眯道:“我倒觉得娘很会持家,有多大碗就吃多大饭,咱家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一回去,就见白圭坐在书房里,正在练大字,他读书、习字从来不用人催。

赵云惜净了手,立在他身侧看着,他人小,手也小,捏着笔,认真地写着。

长长的睫毛垂下,看着可爱又懂事。

赵云惜看得心里软软,他字练得比她还好。

天分这样的事,还真是说不准。

“娘。”他放下笔,昂着白生生的小脸,奶啾啾道:“瞧着我做什么呀。”

赵云惜轻轻地搓着他手指上磨红的地方,有些心疼。

“瞧你可爱。”她笑着回。

小白圭眉眼弯弯地笑了,捏着手指,乖乖道:“没事呀,我不疼也不累。”

见娘亲担心,他就起身,抱住娘亲的胳膊,用小脸蹭着她手心,软糯糯地看着她。

赵云惜被看得心软软,俯身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颈窝,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

“娘亲~”他软声哼唧。

白圭满足地闭上眼睛。

然后就被一双结实的大学给她走了。

他睁开眼睛。

面前是他爹那张不悦的脸。

“爹。”他索性趴在他怀里,笑吟吟道:“想爹了。“

张文明顿时什么都忘了,喜滋滋地抱着患,高兴地不成样子。

赵云惜:…………………

好大一傻蛋。

她有些没眼看,见父子俩亲香,也不去打扰,索性坐下就着白圭的字贴来练。

他的字写得极好,就算年岁小,握笔不稳,转折时不够锋利,但他字形有神,这就够了。

赵云惜练完一张大字,回神一看,父子俩都在盯着她看。有意让父子俩培养感情,她起身就往外走。

她也没去做什么,就是立在荷塘前,静静地看着荷塘。

荷塘如境,被风吹出细密的波纹,水面探出尖尖嫩嫩的荷叶,映在池水中。

她很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好像天地间,都只剩下她一人,她可以好好地做自己。

“娘~”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白圭举着小手,兴奋地跑过来,奶唧唧道:“我练习好像突破了一点,先前这个折怎么都写不好,突然就开窍了。”

赵云惜看看他的字,又看看字帖,由衷感叹:“这世上多我一个开窍的女人又何妨!”

小白圭快活地眉飞色舞,他昂着小脑袋,双眸璀璨好似春日。

“白圭很棒。”她忍不住夸。

这一手字,写得太好了!

小白圭骄矜一笑,站在娘亲身旁看着面前雅致的美景,也跟着欣赏起来。

他小手托腮,脸上的肉肉被挤在指缝间。

赵云惜看着,没忍住捧住他亲了一口,也跟着托腮,在心里盘算作坊的事。

有张?和甘玉竹、银楼三个大客户,作坊就能稳定开展,还得想着拓展新客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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