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摆手拒绝了旱烟,冲着一个刚进门的工人喊道:“同志,去一车间告诉易中海,门口有他的亲戚来找他。” 没过多久。 易中海带着疑惑走了过来。他正上班时,有同事告诉他门口有亲戚找他。 亲戚? 易中海对这个词感到陌生。他自己已经年纪大了,父母一辈的亲戚早已断绝,而且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基本上没有什么亲戚。 难道是老伴家的? 当他来到大门口时,中年乡下人已经迎上去大声喊道:“易大哥,易大哥,我是富贵啊!” 易中海思索了良久,盯着中年男子的脸庞,最终在记忆深处挖出一丝印象,他是不是老伴的妹妹嫁的那个李富贵? 只不过,那一家不一直住在冀北吗?七八年里也只是通过几封信。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而李富贵已满脸兴奋地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激动地说道: “易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还记得我吗?我是李富贵啊,咱们以前是同村的。” 易中海只得勉强露出热情的笑容:“富贵?” “真的是你吗?七八年没见了,差点认不出你了。”李富贵并不介意,依然热情地回应,“别看我变化这么大,但我还是认得你的。” 说着,他又拉过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介绍说:“易大哥,这两位是我儿子,也是您的外甥。大的叫李有才,小的叫李有钱。” 说完,还重重拍了拍两人的后脑勺,教训道:“还不赶紧叫姨夫!” 李有才和李有钱连忙面带笑意地喊道:“姨夫!” 看到这番情景,易中海心中立刻明白了这些亲戚是不怀好意来的。他暗自思忖,那些许久未联系的老友亲戚突然找上门,不是借钱就是要托人办事。 但易中海毕竟不能不认这笔亲,否则所有知情的人定会指责他无情无义。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 “富贵儿,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请假,然后带你们去我家。” 请假归来后,易中海领着三人前往四合院。刚进院子,便被院中的邻居们发现,纷纷好奇询问: “哎呀,壹大爷,您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壹大爷,这几位是?” 易中海只好微笑着解释道: “他们是淑芬家的亲戚,我连襟和大外甥。”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点头,心想原来是有亲戚来了。好几年没见过,看来是外乡人啊。 李富贵则满脸笑容地与邻居们打招呼,心里不禁沾沾自喜,看样子自己的这位兄长果然混得不错。 到了内院,走进易家的屋子里,看到李富贵他们三人,易大妈也有些错愕,随后才勉强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妹夫。 安排三人落座,又给他们倒了几杯水,易中海这才问道: “富贵,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 李富贵叹了口气,一脸苦楚地说道: “大哥大姨姐,这些年农村生活真的太难了。前些年实行集体大食堂,为了搞建设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换钱,起初还好,能吃饱。后来就不行了,一天只有稀饭可吃,我们只能偷偷种点菜补补。” “这两年,村里又碰上旱灾,庄稼几乎没有收成。每年交上去的粮食所剩无几,村民们一个个都瘦成了皮包骨。” 说完,他还拉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撩开他们的衣襟让众人看。的确,两人的身子骨明显消瘦了许多。 李富贵又擦拭着眼睛说道: “实在不行了,撑不下去了,” “咱们家六个孩子,老大姑娘已经嫁了出去。这是老二和老三,我和淑芳考虑再三,决定厚着脸皮来投奔你们了。” “我们也不奢求什么,只要有口饭吃,能撑过这一阵就行了。” 李富贵边说边拭泪。 他说的是三分真假七分虚,农村干旱,农作物收成不好是事实,但今年的气候有所好转,大部分人还是能够维持生活的。 只不过李富贵家中三个壮劳动力是村里的着名游手好闲者,早已不再认真务农,只图应付,导致这两年家庭境况日益窘迫。 看到两个十六岁的儿子还毫无着落,家里的情况仍一团糟,未来恐怕连媳妇都娶不上,于是他想到了城里还有个姻亲。 因此,他驾了半个月的驴车,打算过来碰碰运气,希望两个儿子能找到工作,成为城里人。 就算不行,能蹭半年饭也不错。 天哪! 七八年未联系,壹大妈当然不知道这个妹夫的变化,心中一阵酸楚:妹妹受了多少苦啊! 差点落下泪来。 易中海倒是一时相信了这位亲戚的说法,毕竟这个时代农村情况就是这样,但听到他好像打算长期住下来的意思时,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这时,李富贵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他面露尴尬地问: “大哥,大姨子,能不能让我们先吃点东西?” “我们一天没吃饭,真的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