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顺路来找塔拉。 第三天,不小心走错院子。 第七天,当漠沽再次带着狼崽子偷偷摸摸出现在王妃院子前,大家已经见惯不怪。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沈榆坐在暖阁的窗台旁,手指飞快地编织绳索,微微侧头瞄了一眼院子中那个小身影,兴奋地挪愚着。 她最近迷上了这种对手残星人友好的“漠河编织手艺”,将不同颜色的毛线交错钩连,跟现代的手工钩织类似,但更简单易上手,一条半成品围巾就是沈榆这几天的杰作。 塔拉抿着唇偷笑,“王妃说得对,漠沽就是个小老头。” 几天时间她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平易近人的王妃,每日在在这个暖暖的房子里陪着她吃吃喝喝、聊天做手工,这种日子从前塔拉想都不敢想。 他和漠尔特还没有孩子,漠沽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在心里和自家孩子没有区别,尤其听王妃说起她家里也有好几个年龄相近的弟弟,性子都跟漠沽一样闷骚后,就更觉得亲近了。 门外的漠沽还在磨磨蹭蹭,突然就有一名侍卫快步走进院子,“王妃,王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漠沽带着夜风飞快朝前院跑去,塔拉和谷雨一左一右扶着沈榆,也慢悠悠往外走。 刚踏进后院的陆应行,抬头就见冲出来一个小鬼,疑惑了两秒,才终于想起这是谁,态度淡然,声音冷漠地问,“你出来干什么?” 漠沽没理他,但听到这明显不悦的声音,也自觉停下脚步,探头不断往他们身后看去。 “你是在找漠尔特吗?他还未回来。”秦时博见没人开口,自觉回答。 漠沽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看向陆应行,知道做主的人是他,“请问卓王,找到……族人吗?”其实他更想问有否找到父皇母后,但其实心里也清楚,他们不在了。 陆应行眸色依旧冷漠,语气寡淡,“嗯。” 漠沽见他的疏离丝毫没有掩饰,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夜风似是感受到小主人紧张的情绪,它裂开嘴巴,露出尖牙,对着前面一行人发出稚嫩的低吼,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怎么啦这是?” 沈榆一行人刚走到月亮门,就听到狼崽子的叫声,夜风平时很乖,很少看到它这凶巴巴的样子。 见到沈榆,陆应行眼里迅速爆出亮光,快步绕过一人一狼,将夫人紧紧揽入怀内,空了一半的心终于归位,“天气这么冷,怎么出来啦?” 沈榆看了眼自己热乎乎的双手,没有反驳,只是继续问,“漠沽他们怎么啦?” 陆应行皱眉,看向那边还在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小鬼,换上了临粤国的服装后,他异族人的感觉更明显,这才限制他们出现在外人面前。 他方才是不满意这个小鬼妨碍自己去找夫人,于是实话实说,“他挡路。” 沈榆好笑地瞪了他一样,转头柔声问道,“漠沽你是想着知道关外的情况对不对?” 漠沽瞥了她身旁的男人一眼,微微点头,他能感觉到卓王不喜欢自己亲近王妃。 沈榆走过去笑着摸了摸夜风的狼头,这是她近期认为最有成就感的事,夜风都不让别人摸呢!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小主人允许的。 然后故意牵起他的小手道,“走!我们回去一边吃点心,一边听汇报!” 下一秒就只他小脸通红,但还是乖乖跟着自己走,果然小老头什么的,属性都一样。 陆应行在外人面前通常只说结果,三两句就交代完毕。 沈榆,“………”听了个寂寞。 幸好秦时博全程都有参与,他生动详尽地给大家叙述了赵凡出关后的一系列部署,就连吕家的医者都跑来听故事,他那个绘声绘色的劲头,要说不是‘欢兴班’台柱估计都没人信! 从赵凡发现对方人数不对等说起,说他心生一计,果断将队伍一分为二,一队人马潜入跟漠河人了解情况。 他自己则亲自下场,带着他一队人上演一出“假意投降”的戏码,伪装成俘虏,还胆大包天地冒充起二皇子的身份,企图诱敌自投罗网,玩一手瓮中捉鳖。 失败后,反而又再生一计,变成忽悠那些人回去幽城报仇夺位!!更绝的是,卓王出现后甚至帮忙打配合,直接宣布愿意承认他们是北戎人的身份? 沈榆一边喝奶茶,一边听着他们在关外的刺激经历,只觉得好遗憾,“我也想去!!” 只有坐在角落的漠沽低着头,瞥了她一眼后默不作声,但那眼底的失望太明显,沈榆被看得愣了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故事里的这些北戎人都是他的杀族仇人。 她顿时有些羞愧,知道漠沽误会了,于是急忙解释道,“王爷这样做,是想将你们漠河人和北戎人区分开来,你别误会,不是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以他对陆应行的了解,放他们回去肯定是想废物利用!应该也有想帮漠河人撇清关系的意思。 果然,漠沽一听就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解,但好歹没有了方才的失望。 沈榆看了一眼陆行戏,他自觉接话,点头道,“没错!塔拉的母族人我已经安排在石林等候,明日出发的冒险队就会发现他们踪迹,等他们主动来南县求助,本王就能名正言顺宣布,这些不是北戎人,而是漠河人,你可以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 虽然放那些人平安心里回去有些难受,但他不傻,也知好歹,“明白,我们是求助者,北戎人是侵略者,这样做南县的百姓就会降低对我们的敌意。”确实一直主张抢夺的并不是父王,所以这话他说得不心虚。 陆应行满意地点头,“王妃之前答应在关外帮你们建一个城寨,但既然现在你不是北戎人,就多出一个选择,你是想迁入卓城?还是依然住在关外?” 沈榆看着他低着小脑袋沉思,心里叹息,这种事责任其实不应该压在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