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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甲板,张远右手手臂一带,手中长刀瞬间划着悬弧甩出。
“咻——”
刀锋带着刺耳尖啸,擦着船舷飞旋。
锋利的刀锋从四五个操控船桨,想将船拉回河道中间的匪寇身前划过。
鲜血,断肢。
还有断裂的木浆。
长刀“嘭”的一声扎在船舱,刀锋入木两尺。
船舷边惨呼哀嚎连城一片。
没有了人操浆,木船在河道中随着水旋,往岸边撞去。
“杀了他——”
“把他干下去!”
看张远手中无刀,几个持刀匪寇嘶吼着,奔行冲上来。
不将张远赶下船,他们只能死!
空着双手的张远往前一步踏出,双臂抬起。
山岳拳法,搬山拿岳。
“嘭——”
两个长刀斩落的匪寇被直接撞飞身体,砸落在两丈外的船舱,撞碎了船舱五寸厚木板,跌落进去。
这一击,让其他两个冲来的匪寇脚步停住,面色惨白。
太强!
张远展现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应对范围。
张远脚步不停,左臂抬起。
进步,撞肘。
铁甲拳,悬天肘。
“嘭——”
粗壮的桅杆应声而断,其上挂着的白色帆布随着桅杆倒落,将船舱和甲板覆盖,也将几个匪寇盖住。
一柄长刀从帆布和缆绳之间向着张远刺来。
张远左手抬起,手臂一格。
“当——”
长刀断裂。
张远伸手抓住断刀刀刃,顺手扎在那出刀的匪寇肩窝,刀锋从其右肩扎入,入体一尺。
张远手掌一扭,刀锋绞断心肺,那匪寇口中鲜血溢出,身躯软倒。
没等其软倒,张远一脚踹出,正踹在这匪寇胸口。
其胸口肉眼可见塌陷,身躯撕开背后白帆,拉出一丈多长的血痕。
“嘣——”
没有了桅杆和船桨操控的木船,撞在河岸边。
船上匪寇东倒西歪,只有张远一人仿若脚下生根,丝毫不动。
船还未稳,一道道黑甲身影已经从河岸边冲上甲板。
于长龙握着长枪冲到张远身后,冯成跟另外两个军卒喘着气,冲到甲板上,忙寻到张远身侧,将苍狼战阵立住。
另一边船舷,几道身影翻越而上,领头之人,正是陈武。
陈武持刀在手一声低喝,长刀穿刺,将乱窜到他身前的匪寇一刀刺穿。
脚下不停,他握刀在手,揪住那口中溢血匪寇衣襟,将其推着,连着其身后五六个匪寇,连推七八步,将他们推上甲板。
此时甲板上都是黑甲的军卒,到甲板上哪还有活路?
冯成等新兵看着这一幕,都是张口结舌。
张远武道实力强横就罢了,陈武竟然也强到如此程度?
远处岸边观战的永安县县尉徐献忠转过头,看向刚才到身侧的庐阳府军曹。
“军曹大人,这,这位张都尉曾在军中效力吗?”
军曹看着前方船上黑甲军卒碾压的战况,面上露出几分笑意。
“这小子五年前在军中厮混了三个月。”
五年前,三个月?
就这,都能磨砺出如此修为战力,还有杀伐果断的心性?
徐献忠身后的捕头高通面上露出疑惑。
什么样的军伍可以三个月磨砺出这等人?
就是征战不休的边军都不可能吧?
何况庐阳府周边已经五年未有战——
五年?
五年前,三个月?
徐献忠浑身一颤,瞪大眼睛看向军曹:“五年前,张,张,二爷?”
军曹背着手,轻咳一声:“那些江湖诨名别当真,我们衙门里都叫他二河,小远。”
话是这么说,他脸上的得意掩盖不住。
“怪不得,怪不得……”徐献忠缓缓转头,看向甲板上的张远。
能在丰田血战三月归来,这样的心性,正常。
船上,匪寇或奔逃,或跳水,或嘶吼着拼杀。
张远领于长龙他们结阵,从一旁舷窗外杀穿,到后方甲板。
冯成和另外两个军卒满身是血,手脚哆嗦。
短兵相接,不杀人就要被杀。
到后甲板,张远目光越过船舷,看向已经勉强调整船身,向着下游而去的第三艘木船。
五丈距离。
“老于,你带他们。”
张远一声低喝,探手抓一根放在甲板上的两丈长竹篙。
“陈武,徐前,管大牛,邓华——”
张远的声音响起。
船舱之中,几声呼喝,满身是血的陈武,还有另外三个军卒奔出。
张远竹篙往前一插,扎入水中,人已经借竹篙之力,向着那边船上冲去。
竹篙过中点,张远松手瞬间,一脚踏在竹篙上,将竹篙踢回船尾方向,自己也借这一踏之力,冲到第三艘船的甲板。
人未落地,长刀出鞘,一刀横斩,将几个围拢来的匪寇逼退,然后就地一滚,一刀扎在一个匪寇的脚背,长刀连着脚背和甲板一起扎穿。
甲板上,被扎穿脚面的匪寇痛苦哀嚎。
张远身后,陈武已经借着竹篙之力踏上。
张远长刀抽回,抬手给陈武一个手势。
陈武点头,顺着后甲板一侧往前冲。
张远一手拔出腰间短刀,一手握长刀从另外一侧前冲。
后方,张远之前点名的军卒已经以竹篙借力,冲到甲板。
冯成等新兵看着这一幕,都是面露羡慕。
“我什么时候才能被远哥点名杀敌啊……”冯成身侧的新兵低语。
“你们都有机会的。”于长龙看一眼几人,握着刀看向船舱,“跟我来,多攒点战功再说。”
……
河岸边的那些永安县军卒衙役,还有徐献忠几人,看着张远他们跳船追敌,都是一脸敬佩。
此等直击数倍之敌,只有真正的勇者才敢。
“到底是府城武卫衙门,卧虎藏龙啊……”徐献忠面露感慨,轻声道,“我还以为就以为张都尉勇猛,没想到这几位都不凡。”
三十岁前的后天境,在庐阳府这等边境府城都算精英。
何况还有陈武这样的后天中期。
军曹不说话,面上笑意掩盖不住。
“嘭——”
张远一刀斩断甲板上的桅杆,木船船身缓缓打横。
持刀在手,他的目光落在甲板和船舱中奔逃的匪寇身上。
“降者不杀——”
他的声音传彻。
不少奔逃的匪寇浑身一颤,忙将手中刀枪扔掉,蹲坐在地。
有几个面露凶狠的,陈武他们快步冲上前,手起刀落,直接了账。
三艘木船,两艘搁浅,一艘在河湾处打横旋转。
船上,喊杀声,哀嚎声一片。
河面上,鲜红的血顺水流淌,与逐渐偏西的日光辉映。
“呜——”
下游方向,号角声传来。
十几艘大大小小的船舶,逆流而上。
甲板上,手持兵器的军卒,手持棍棒的青壮,还有被护在人群里,穿着青绿官服的官员。
“永安县县令在此,贼寇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