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中央公园的樱花盛开的季节,从远处看过去,整片Cherry Hill被白色和粉色的花瓣染了一大半。 渐渐靠近樱花树,刘母稍稍蹦起折下一簇花递给刘与邱:“我最喜欢纽约的春天了。” 刘与邱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刘母并肩走在公园,开启一些朋友之间才会聊的话题。 他盯着手里的花,不敢看她:“我原本计划过完这一年回香港定居——” 刘母把他的话接下去:“然后听到你爹地说起我们年轻的事,你就放弃了,想回纽约陪我,是吗?” 刘与邱沉默不语。 刘母摇摇头:“这样不是你。” “香港的事有Jeffrey他们,我也不必在那里。” 刘母拍拍他坚实的臂膀:“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心疼我而牺牲自己,我知道你一直都有想做的事。” 她语重心长地说:“Ben,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我也有我的人生要过。” 刘母的视线依依不舍地离开樱花,她的天真烂漫在粉色花瓣上绽放。 刘与邱垂眸看着她,想到2014年春天有个女人在电话里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我不等你了,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要过。」 那天周凌薇是什么表情? 和刘母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吗? 刘母耸耸肩:“你很喜欢香港不是吗?” 刘与邱不太主动和她分享自己的行程,但他都会告诉刘父。 根据听到的消息,她统计过他一年回香港至少五次,尤其是2014年到2015年大概每个月都回去。 顿一下,刘母笑着猜测:“不要你的那个女孩在香港吧?” 真是哪疼戳哪。 “是。”刘与邱点头又摇头:“她以前在那边念书,现在不在。” “去哪了?” 他旁敲侧击地向林月朗和乔松都打听过,真奇怪,她做过JM几个项目的兼职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没人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 “哎,那没机会了。”刘母在心中默默算了算年纪,叹息道:“也不知道我70岁能不能当上奶奶。” 刘与邱倒是自信:“可以的。” “不是不知道在哪吗?” “我们有一个2018年的约定。” 刘母不可置信地看刘与邱几秒,他在感情上居然这么单纯,转而表示质疑:“谁还会记得啊?” “她一定会记得。” 刘母不太信有人会跟她这个傻儿子一样固执。 即便女孩记得并遵守约定只能说明她是个守信的人,这一点不妨碍她开启全新的生活。 搞不懂刘与邱哪来的信心,刘母将信将疑地鼓励了他一番。 / 周凌薇和黄烟从纽约去到波士顿,在那边转了几所大学,他们就启程回国。 回到深圳,他们把城中村的房子退了搬去GT第一家店对面的小区。 曾经许的一个个小心愿都在慢慢兑现。 好似下了什么决心,周凌薇不再把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分出来一些精力去认识异性。 消息一放出去,还以为亲朋好友会争先恐后地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实际上寥寥无几。 这件事让她深切感受到工作成就在相亲市场不是必要条件,年纪才是,以及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和曾经成长的地方十分割裂。 2017年,31岁的周凌薇小有成就,论事业,大家都说她是成功的女性创业者,论婚恋…… 就没人说话了。 也只有家乡人民会含蓄地说一句:“你这个年纪不太好找哦。” 本就是想看看「市场」环境,她自己也不见得多用心,秉承「见见再说」的态度,她见了几个人。 这个年纪和这样的阅历,周凌薇能很清晰地辨认眼前的男人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只想和她发生关系,亦或者看中她的条件。 一号男嘉宾来自周妈妈的介绍,是她单位老领导的侄子,人在深圳某事业单位工作,和周凌薇同龄。 俩人加上微信第二天就见面了,约的时间很妙,越过晚餐直接9点在GT见。 爱八卦的黄烟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这天晚上她换上工服在店里干活。 男人身高175,普通人长相,有些微的秃顶迹象,人坐得板板正正的,像是来面试。 她边擦桌子边自言自语:“薇薇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桌子都快被黄烟擦成镜子了,都没听到有用的信息。 不是男人不说话,是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周小姐的奶茶店生意好像还不错。” 他看上去很紧张,不停地捏着吸管,眼皮耷一下,掀一下,想看周凌薇又不敢看。 她客气地回答:“晚上还挺多人的。” “听说你有好几家店。” 她点头。 “那你现在生活应该挺滋润的,”男人转眼看看其他地方,声音还是小:“那你在深圳买房了吗?” 周凌薇平淡地摇头:“还没有。” 大概是有了底气,男人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我在罗湖有个小两居,结婚后可以一起换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