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日曦还未露头,白灵淼便拍醒了李火旺。 “火旺,火旺,李火旺!起床背单词!” 李火旺睁开眼睛,疑惑地问道:“淼淼,起这么早干什么?” “小声点儿,我给你说点儿悄悄话。”白灵淼附在李火旺耳边,小声说道:“我不是答应送孙宝禄个好东西吗,得提前给你说清楚,免得你到时候坏事。” 白灵淼柔软的双唇贴在李火旺的耳边,轻声讲解着自己的安排和计划。李火旺听得连连点头,称赞妻子想得周全。 白灵淼吐气如兰,抚得李火旺耳根发痒,忍不住躲避。她忽然来了兴致,按住李火旺,在他耳边不停地厮磨,李火旺只感到耳朵又红又热,像一团温润的火苗在烧灼。 忽然,李火旺另一边的耳朵也抚上了一双柔软的唇。“癫子,时候还早呢。”二神搂着李火旺,轻声说。 日曦在远处的山头露出第一缕阳光,刺破了云霄,青丘人便纷纷走出帐篷,迎接一日的劳作。 李火旺和白灵淼也穿戴整齐,走出帐篷。 “早啊,李师兄,白师妹,快来吃肉。”孙宝禄等人正在烧着昨日的猎获,煮着浓香四溢的奶茶。 众人吃过早饭,便整肃装备,准备出发,再去围猎。 “李师兄,今天我就不射了,让后生们陪你玩玩,我来给你们赶鹿。” “好啊,让我看看你们青丘的孩子们的箭法。” 众骑浩浩荡荡地前去寻找鹿群。 出乎孙宝禄的预料,足足跑了八十多里,都快跑到猎场边界了,都没有看到一群鹿。 “怪了,鹿呢?昨天打的那一群也不见了!”年轻的青丘人叫道。 “真的哎,一只鹿都不见了,奇怪。”白灵淼奇道。 再行十几里,实在是找不到一只野兽。李火旺提议道,将众人分为三股,如果找到野兽,就用鸣镝互相通知。 大家找不到野兽,早就烦躁难耐,于是纷纷同意,孙宝禄虽然感到有些不妥,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于是孙宝禄带一支,李火旺和白灵淼跟随一支,另外一名年轻的骑士带一支,每支骑士都有三名以上青壮男子,三支队伍就这么出发了。 孙宝禄带着骑士们,沿着山脉而行。 “连兔子也不见了一只,天上也光光的,一只飞鸟都看不见。”复行数十里,众人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太静了,草原不该这么安静。飞禽的叫声,走兽的蹄声,全部消失不见。草原用沉寂的风,裹挟着芳草的香,送进每个人的耳鼻。众人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哈哈哈,都说青丘遍地是牛羊,到处是野马和野鹿,可再出色的猎手,也会有像今天这样一无所获的时候。”孙宝禄打趣道,缓和着紧张的气氛。 “大家不要着急,草原这么大,哪里藏不下一群鹿呢?” 众人附和着,继续踏上行程。 孙宝禄每隔一段儿路程,便会下马,观察地上的粪便、脚印等痕迹。再走十几里路,孙宝禄确信了一件事:整个猎场的野兽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猎场。 “木哈山兄弟,你怎么看?”孙宝禄问一名骑士。这人年纪和孙宝禄相仿,身材敦实,脸颊如同刀劈斧剁出来的。 “孙宝禄大哥,一夜之间,这片猎场所有的鹿、黄羊、獐子、野马、骆驼,全都跑掉,从粪便和脚印来看,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 “大哥,依我看,这不是人的力量做得到的事情。”木哈山总结道,他的眉头和孙宝禄一样拧成一团。 孙宝禄站在地上,手在金刀的刀柄上不住摩挲。他在盘算着这种奇异的现象,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忽然,放哨的骑士大声叫喊起来:“狼群!好大的狼群!” 孙宝禄一惊,立刻上马,纵马来到高地。 所有骑士聚成一团,戒备地看着远方。 孙宝禄一手遮日头,极目远眺。远处山丘上,一匹硕大的黑狼,站在山顶,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青丘骑士们。 即使远隔数里地,孙宝禄还是能估算出,这匹狼足有一匹马那么大! 而在它身后、身旁,整片山丘密密麻麻地或趴或站,或蹲或卧,挤满了灰色皮毛的野狼,数量足有数百头。 青丘的狼,一般以几匹、十几匹为一伙,五十匹狼聚集的狼群已经是凤毛麟角。这种几百匹狼合一的狼群,别说孙宝禄平生未见,只怕族里最年长的老族长也没听说过。 众人绷紧了身体,戒备狼群突然冲过来。面对这种数量的狼群,别说反抗,只怕是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正当孙宝禄紧绷着神经之时,远处巨大的黑狼忽然张开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便转身下了土丘。 灰狼们立刻全部站起来,跟随着黑狼而去,灰色的狼“船”在绿色的草“海”上航行,眨眼之间便全部消失在地平线外,融入了这片沉默的草原。 孙宝禄默默思考着。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对身后的众人说:“木哈山弟弟,赫尔赤练弟弟,茉哈木妹妹,德勒撤折阿弟弟,你们认真地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