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到处都是垃圾,天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黄烟,遮天蔽日,看起来分外压抑。 空气里满是硝烟和尘土的味道,呛鼻又让人感到窒息。 行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似乎带着些许焦急。 他们脚步匆匆,蜡黄的脸上看不见一点健康的血色。 陆承阎带着顾淮樾走出了车站。 外面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 街上到处可以看见被虫族抓烂的墙壁和报废的飞船或者汽车。 甚至街道的角落里,顾淮樾还发现了一些类似人类骨头的东西。 不远处,有部队正清理着被毁坏的路面。 四处都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走出去一截,陆承阎却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转头掏出一个口罩。 “把这个带上,不然你这张脸在这里太暴露了。” 顾淮樾看着陆承阎递过来的黑色口罩,抿了抿唇还是接了过来。 两人找了个租车的地方租了一辆飞船,一路开着朝裴舟说的地方驶去。 目的地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 但好在这片地方靠近政府管控比较严的地方,因此治安稍微好了一点。 但也仅仅只有一点点。 与这栋老旧居民楼仅一墙之隔的,就是科多林星政府所在地。 高高的围墙隔绝了视线,让人难以窥探到里面的情形。 跟着陆承阎上了楼,在一间看起来十分破旧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门上设了密码,陆承阎想了一下,弯腰输入密码。 房门被打开,一股霉味伴随着灰尘扑面而来。 顾淮樾立马皱起了眉毛,这鬼地方是多久没有人住了? 还有这鬼地方之前真的有人居住过吗? 整个房间小甚至无法容许他和陆承阎肩并肩站着。 “我靠,裴舟这家伙,让他给我找个房子,他就是这么找的?”陆承阎也觉得这里的环境实在恶劣。 但没办法,这一片又的确是整个科多林星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 其他要么被各方势力控制,纸醉金迷,要么被虫族大肆入侵,战火纷飞。 唯独这里,因为靠近政府,所以被严加管控。 相较于其他地方,这里已经很好了,又十分适合陆承阎这样需要隐瞒身份的人住。 就是老了点,破了点,别的……也还好吧。 陆承阎这么想着,倒也算是把自己劝好了。 毕竟曾经在军营里天南海北去打仗,什么环境没待过。 有天花板,有地板,有床, 就不算太糟。 只是不知道顾淮樾能不能适应。 这么想着,陆承阎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顾淮樾,见他果然皱着眉,于是便想开口解释。 “这地方已经算好的了,和首都星你们顾家那种房子自然是不能比,但科多林情况复杂,只有这里还算安全。” 谁知道顾淮樾却先他一步拎着行李走了进去。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回去。 住在这就当体验一下战损破旧风格的主题酒店得了。 只要没有什么恶心人的小虫子的话…… 顾淮樾正安慰着自己,脚边突然悄摸摸爬出一只蟑螂。 重度洁癖的顾淮樾几乎瞬间就想从这里逃走。 捏着行李箱的手都隐隐泛起青筋。 陆承阎显然也见到了地上那只小强。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弯腰捏住小强将它扔了出去。 “小虫子嘛,很正常的……你是不知道,除了老鼠,这些小虫子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看把你吓得……” 陆承阎才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脚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低头,竟然是一只灰色老鼠在啃他的鞋带! 陆承阎一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挂在了顾淮樾身上。 这种瞬移的技能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有些丢人怎么办? 没想到顾淮樾怕虫子,竟然不怕老鼠,那玩意儿灰不溜秋的,看着就恶心…… “给你三秒钟,不从我身上滚下去的话,我就把那只老鼠抓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顾淮樾冷飕飕的冒出一句。 陆承阎这才不屑的嗤了一声,随后把自己放在顾淮樾腰上的一双腿缓缓放了下来。 “你以为我想挨着你,腰那么细,一双腿都架不住。” 陆承阎这么说着,但一双手还是牢牢抱着顾淮樾。 不开玩笑,老鼠他是真的怕,要是那只鼠再出现,他真的会忍不住叫出来的。 那样的话真的很有损他身为上将的尊严。 顾淮樾挣扎几下,没挣扎掉。 这该死的男人到底上哪练的臂力,勒得死紧。 难不成上辈子是钢筋转世投胎来的? “手,也松开,如果你想勒死我那当我没说。” 顾淮樾说完,陆承阎这才有些尴尬的松了手。 顾淮樾深深的叹了口气,为自己即将住在这里感到悲哀。 难道是他上辈子过得太舒坦了,所以穿过来才要吃这种苦?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不安也不能死的想法,顾淮樾还是拉了拉袖子,准备收拾一下。 好在这间屋子就是常年没人住,灰尘大了点,别的也还好。 至于虫子和老鼠,除了刚刚进来看见的那两只,打扫的时候也没见到其他的。 两人才刚把房子收拾了一下,让它看起来总算有点能住人的样子,房子外面却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奇怪的响动让陆承阎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 窗子外面正对着科多林星政府围墙的大门。 刚刚那声巨响是一架飞船坠落在大门前发出的。 飞船的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应该只是停靠的时候没停好导致的。 驾驶员如果不熟练的话,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从飞船上走下来的几个人里陆承阎却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走在最前面的几人都是科多林星的负责人,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了什么会议回来。 随行的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守卫的人,而他们的后颈上都带着阻隔贴。 目送几人走远,连司机都已经离开了,原本还以为飞船上已经没人,可一个身影的出现却让陆承阎的眸色猛地一沉。 那人正是刚刚才和他们在列车上分道扬镳的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