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通拿出一本泛黄的书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道:“这一本就是三年前的卷宗了。” 林逸和马通赶紧围坐在一起,神情专注地翻开卷宗,目光急切地在字里行间查找线索。 “找到了,在这!”马通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翻开一页,语气十分肯定。 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过去,只见上面写道:“乾安二十二年八月十日,章姓侠客于悦来客栈杀人,入狱后供认不讳,八月十一日于狱中死亡,仵作吴微查验后诉死者自尽而亡,又言狱中有瘟疫之兆,提议火化尸体,已允。” “瘟疫,火化尸体……”马通看完卷宗,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又翻了翻前后的卷宗,突然恍然大悟道:“这个仵作有问题!” 林逸急切道:“马大哥,你有线索了?” 马通指着卷宗说道:“你看,章姓侠客杀人案前后几天的卷宗里都没有提到狱房有瘟疫的事情!” 林逸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来,瘟疫之事是假的,只是为了不留下尸体,难道小慧父亲并不是自杀?” 马通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火化尸体,自然就无法查验死因,看来小慧父亲的死因不简单啊!这个仵作绝对有问题。” 林逸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马大哥你再查一下这个仵作的卷宗吧,他既然是仵作,那应该也在神捕司的档案里。” 马通应了一声,又埋头翻出神捕司的人员卷宗,细细查找起来,片刻后喊道:“找到了。” 然而,马通找到仵作吴微的信息后,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神色阴沉地道:“这个仵作两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 林逸不由惊呼道:“啊,那这,岂不是没有线索了,那怎么办?” 马通沉思片刻,说道:“这上面有他的信息,你可以去他住处查一查,仵作一般都会有自己的验尸记录,如果这个仵作真的有问题,应该能从他家里查出些什么?” 林逸无奈地点点头,道:“那也只能这样,希望还会有线索。” 林逸告别马通后,脚步匆匆,按照卷宗上记载的地址,一路打听着向仵作吴微家寻去。 不一会,林逸便来到了一栋小屋前。这房屋破旧不堪,门窗都腐朽得不成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彻底垮塌。 林逸在附近找到一位弯腰驼背的老汉,客气地询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否是吴仵作的家?” 老汉抬起浑浊的双眼,打量了林逸一番,道:“你说吴仵作啊,这个屋子就是他家。两年前他病死之后,尸体被亲戚带走,这个屋子也没人来接手。他是仵作,街坊邻居也没人愿意要这个屋子,两年了,这个屋子也没人敢去打理,就一直这样了。” 林逸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从怀中掏出十文钱递给老汉,老汉接过钱,脸上满是欢喜,连连道谢后便走了。 林逸小心地推开房门,谁知那腐朽的房门直接散架,瞬间荡起一片灰尘。 “咳咳”林逸被呛得连忙捂住口鼻,等了好一会,烟尘才渐渐散去。他缓缓踏入屋内,只见当中是一个狭小的客厅,左右分别是厨房和卧室。屋内到处布满了蜘蛛网,地面和家具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住人了。 林逸先在客厅仔细搜索了一圈,身上沾满了灰尘,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接着他又进卧室找了一圈,终于,在积满灰尘的角落里,林逸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册。 林逸小心地抖掉书册上的灰尘,动作轻柔至极,生怕这本书册也在他手中散架。抖掉灰尘之后,林逸怀着忐忑的心情翻开书册,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些腐蚀,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能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林逸查阅了几页之后,惊喜地发现这竟然是吴仵作的日记!林逸心中大喜,想不到这吴仵作还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下可算是有线索了。 “乾安二十二年八月十一日,自神捕司归来,我终是忘不了那人给我送礼的景象。我知道,从我接下那份礼物时,我再也无法成为理想中的仵作了,我愧对仵作这一名号!” “乾安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六,风雨大作,我惊坐而起,只觉浑身发冷,莫不是章兄的冤魂索命来了?” “乾安二十三年三月初五,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我却总觉浑身发冷,我想,我大抵是病了吧……” “乾安二十三年十月十一日,今天是章兄故去一年的日子,我想补偿,但几次徘徊在小慧家门口,我都不敢面对,我真是一个懦夫啊……” “乾安二十三年十一月初三,近几日身体越发沉重,怕是时日无多,那份礼盒中的银子,我一直没敢花,埋在了床底。” “乾安二十三年十二月初一,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吧。当初我的验尸记录被他拿走了,这份日记他却拿不走,若是有人能看见这份日记,就挖出礼盒交给小慧,就算替我赎罪吧!我……只能来生再向章兄赎罪了!” 林逸仔细看完日记,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找到线索了。 他目光转向床铺,定了定神,搬开床,拿出青阳剑开始挖掘起来。不一会,林逸就挖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盒子。 林逸轻轻揭开油布,发现里面这个盒子虽是木制,却做工精美,其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绝不是吴仵作能用得起的东西。 林逸怀着忐忑的心情,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满满的银锭,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差不多有百两的样子。 一两银子能换一千铜钱,寻常百姓做工,一天也就几十文。林逸心想:这百两银子,购买力估计相当于前世的三四百万了,这可真是一笔巨款了! 只是,吴仵作日记中的“他”,究竟是谁呢?林逸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