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爷还没说话,站在叶老太爷身边的叶家总账房先生就急了。 “四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 叶家产业是所有账目我们账房都是要核对三遍以上的。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老朽们真的愧对叶家列祖列宗,无颜在叶家再待下去了。” 总账房先生说着就在叶老太爷面前跪了下去。 叶家的三位爷一见,赶忙就把老先生给扶起来。 这些老账房可是从爷爷那一辈就在的,他们可是看着叶家的产业壮大起来的。 有时候在叶老太爷眼里,这些老账房们,可比他们三个儿子要可靠的多! 叶老太爷也是瞄了一眼老账房先生。 “急什么?四丫头也只是说账目有疑,又不是说是你们做的账。 你们只是把下面铺子交上来的账本核准一下。 即使有错,也轮不到你们抗在前面。 真的是你们的错了,你就是拖家带口的跪也脱不了关系。”叶老太爷淡淡说道。 总账房先生…… 抹了把脸,总账房先生又乖乖的在叶老太爷身侧站好。 这时候,叶老太爷才又看向叶辞书。 “四丫头,你这么说可有什么凭据?”叶老太爷问道。 “新收和开除不对等。”叶辞书正色说道。 “哪方面不对等?”叶老太爷继续问道。 “因为今年上贡的天丝缎比去年少了两成,所以百织坊的新收就比去年降了一点。 但是因为天丝缎产生的开除却没有减少。 祖父,辞书去年的时候看过百织坊的账目。 去年百织坊天丝缎的开除数目和今年的数目持平。”叶辞书说道。 周围的人都是眉头一皱。 跟着过来的叶秀书更是皱紧了眉头。 今年百织坊关于天丝缎的开除数目和去年持平吗? 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其他人也有点吃惊。 去年的账目?难道是说去年年底盘算比赛的时候,四小姐看的账本一直记到了现在? “辞姐儿,你还记得去年的账目?”叶二爷吃惊的问道。 “隐约记得!”叶辞书小声说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每年的账目那么多,她怎么就单单记住百织坊关于天丝缎的账目的? 叶老太爷一听,顿时就笑了。 “你说的是这个啊?你在内宅,有些事情不清楚也正常。 因为年初的时候,京里内府要求叶家上贡的天丝缎数量比去年少了一点,所以你觉得既然上贡的数目少了。 那理所应当的,因为天丝缎产生的开除数目也应当减少是不是? 其实这块开除的数目比较固定。 天丝缎因为上色不容易,对染织工人的技艺要求很高。 而整个江南会这道手艺的染织的工人几乎都在叶家。 祖父和你说句实话吧! 即使今年天丝缎不上贡,那些工人叶家也会养一辈子的。 叶家不会说因为上贡的数量减少,就辞退那些工人。 这点,你明白了吗?”叶老太爷认真说道。 周围人也不断点头,总账房先生也松了口气。 就是,你一个闺阁小姐光会算账有什么用。 叶家能成为大渝第一皇商,可不是只因为老太爷账算的好,而是老太爷会做事…… 看看,就这气魄,哪家行商能做到啊…… 叶辞书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祖父说的辞书明白,但是辞书说的不是这部分的开除。 染织工人的支出一向稳定,这点辞书是知道的。”叶辞书说道。 叶老太爷觉得有点奇怪了。 不是染织工人的支出,那是哪部分的开除支出呢? “四丫头,你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叶老太爷脸色凝重了一点。 “天丝缎在织成后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染色。 在染色的过程中,需要加入一种特殊的草药。 用了叶家的秘法,加了那种草药染织出来的天丝缎着色牢固,即使放上二十年,那颜色依旧和新染织出来的缎子一样。 那种草药价格昂贵,产量稀少,只有西南的深山里才有。 最关键的一点是,那种草药的药性只能维持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草药的药性消失,就和路边的杂草无二。 叶家每年都是卡着时间从西南弄来这种草药。 每年二月京里内府的采购数目会出来。 而叶家会根据京里要的数目采购这种药草。 两个月内,这种草药必须进叶家的染织工坊。 剩下的一个月,染织工人日夜不休,要在一个月内将天丝缎染成规定的颜色。 而今年,内府要求的数量减少了两成,但是草药采购的数量却没有变,甚至还增加了一成。 祖父,您也知道,草药的药性有时间限制。 所以,不存在多采购点以备来年使用的可能。 辞书疑惑的是天丝缎这一块的开除数目。”叶辞书平静的答道。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是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