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益州城的东郊,有一片被苍翠林木环抱的广袤之地。 这里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正是白毦卫主将——连河图的居所。 府门巍峨,以坚实的青石砌成,门楣上雕刻着龙腾凤舞的图腾,栩栩如生,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门前两尊石狮,威严而立,眼神凌厉,细看之下,竟是一对狮类精怪的真身熔炼而成。 然而,平日威风凛凛、气势如虹的白毦卫主将连河图,此刻却收敛起了所有的锋芒。 以一种近乎于恭敬的姿态,在主厅”内接见一位看起来极为不凡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身着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繁复而精致的图案,他的面容俊朗,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与从容。 即便是站在连河图这样的军方巨擘面前,他也毫不怯场,反而显得更为从容不迫。 此人正是先前在悦来酒家楼上目睹裴昭明怒挑白毦卫的那位被称作“主上”的年轻人。 连河图坐在主位上,尽管他努力保持着平时的威严与冷静,但面对这位年轻人时,他的眼神中还是不禁流露出一丝敬畏。 言辞间也满是客气与尊重,这在平日里是极为罕见的。 “公子所言之事,我还需请示家父一番,奈何他近期闭关,否则定当前来拜见。” 连河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作为武将的沉稳与干练。 但在这位年轻人面前,他的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了许多。 年轻人微微一笑,举止优雅地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随后缓缓说道:“连将军客气了,我此番未曾通报前来,实属突兀,望不敢打扰老将军闭关。” 然而尽管年轻人的言行举止得体大方,尽显贵族风范,但他身后的那位美婢却似乎并未领会到主人的谦逊。 美婢身着华美的侍女服饰,容颜娇俏,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倨傲之气。 在连河图与年轻人交谈的间隙,她偶尔抬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挑剔。 “公子身边这位侍女,倒是颇有几分个性。”连河图淡淡一笑,言外之意倒是带着一丝暗讽。 年轻人闻言,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掠过美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自幼跟随于我,性情直率,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连将军海涵。” 美婢闻言,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就在连河图心中暗自摇头之际,屋外却是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 随即便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进主厅,神色紧张,似乎有要事禀报。 这要是放在平时,身为连府的管家岂会不知这种规矩,然而事从紧急,也由不得他再做通报。 只见管家一进主厅,脸色明显一愣,无奈朝着来客露出一个明显的尬笑之后,随即一个蹿步小跑到连河图的跟前。 他先是恭敬地向连河图行了一礼,然后压低声音,快速而焦急地说道:“将军!少将军出事了!” “嗯?” 连河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愤怒。 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茶水溅落在桌面上,形成一片不规则的水渍。 “你说什么?!”连河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怒意。 管家见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声音颤抖道:“少将军剿匪不成,被人打成重伤,目前正送到后院请老将军出手吊命!” “什么?” 见连河图脸色煞白,管家赶忙将桌面上的茶水递了上去道:“将军放心,老将军出手,已然将少将军从鬼门关中拉回!” 连河图推开茶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转身看向那位年轻人,眼神中透露出歉意与无奈。 “公子,实在抱歉,家中突发变故,招待不周,还请恕罪。今日的谈话,恐怕只能暂且搁置了。” 年轻人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没有料到会有此变故。 他轻轻点头,表示理解:“连将军,家事为重,您先去吧。改日我们再找机会详谈。” 连河图拱手告辞,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出主厅,直奔后院。 步伐之间充满焦虑,同时那张愈发阴沉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杀意。 面对连河图的匆匆离去,站在年轻人身后的美婢,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不屑。 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嘲讽道: “哼,什么尊贵的客人,什么重要的谈话!” 她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尖锐的讽刺与不满。 然而连河图自然没有时间再去听这些闲言碎语,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身形变幻间便已来到后院。 连府的后院是一座用白灰围墙圈起来的庭院。 院内绿意盎然,古色古香,不多时连河图便在其内的厢房中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连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