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娘说话慢悠悠的:“猜到了而已,小五说里边的那位,是被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既如此,此人在明澄这里,定然是犯了滔天大错。 可按照明澄以往的性格,一般生这么大的气,总要研究着,将人杀了才算解气。 怎么现在,反倒好好将人养在你的公主府,给人看病救命呢?” 几位哥哥们都有事情,不在府内。 所以现在屋里只有正在恢复身体的裴鼎,和正带着了然笑意盯着她的娘亲,和幸灾乐祸的四哥裴彻。 当然,还有一个无辜的裴纯。 尤其是听完娘亲这一顿分析的,毛骨悚然的裴纯。 “好吧好吧,娘亲说的对,那里面的确实是古沉。” 裴纯撑着下巴,有些无奈,将事情全都与公主娘交代了出来。 瞒不过娘亲的火眼金睛,还不如老实交代来的痛快。 长公主听罢点点头。 裴鼎站起身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转身朝屋内走去。 换衣服,面见西疆王。 还有,明日他还要去完成明澄的嘱咐,干一件大事。 所以今晚得早些休息,把精神养好,明天才能有力气在朝堂上,与人较量。 裴纯看着裴鼎的背影,心知爹爹这是听取了她的建议。 打算明日在朝堂上,与皇帝提出立太子。 也好,叫六皇子尝尝自己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在明日,瞬间被毁于一旦,到底是什么感觉吧。 翌日。 清晨的街道上,孩子们在大雪天里,欢快玩耍的欢笑声打破宁静,红彤彤的脸颊上挂着笑容。 裴鼎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揣着手闭目养神。 一边的裴纯嫌弃自家爹爹无聊,在一边掀开马车的帘子,伸出手去接外头不断落下的鹅毛雪。 “明澄确定马丞相一会儿会帮我说话?”裴鼎的语气好奇。 他只知道自家女儿用蛊虫控制了马蛾,但马娥与马孝毕竟是两个人。 虽是父女,但也容易有思想不统一的时候。 他还是问问才放心些。 裴纯点头:“爹爹放心,就算是马孝一会儿在朝堂上不帮着你,还有左相窦宇呢。” 再说了,马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虽说她也同样不愿意被马孝控制。 但在事关储君与马家未来发展的关键时刻,二人毕竟还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所以此次马孝定然会帮助爹爹。 前几日,六皇子的私兵被屠戮的一干二净,所以这几日他一直都告假在家中休养。 也只有今日休息结束,去了朝堂上。 所以裴纯,特意选择让爹爹就在六皇子刚刚恢复的时候,去给六皇子送去最沉重的一击。 裴鼎踏入宫中时,看见了同样从外头,被众位朝臣簇拥着进来的马孝。 马孝见到裴鼎,率先挂起笑脸,迎了上来。 “信国公,近日身子如何?之前听说您因为刺客的缘故,告假了许多日。 这不之前递去拜帖之时,也被告知您在休息不见客,现在瞧着,您的身子依旧龙精虎猛啊。” 裴鼎微微一笑,与马孝和其身后的一派朝臣边走边寒暄。 直到进了大殿内才发现,六皇子自己一个人站在前方,身子与裴鼎之前见过的消瘦的吓人,只剩一把子骨头。 面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明明他之前见到六皇子时,他身上的体型还正常着。 六皇子的眼眶也已经血红。 裴鼎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六皇子如今这般模样,是明澄给他下的蛊虫所致。 可看这样子,估计已经是离死不远了。 若再配合上他一会儿要说的事情…… 裴鼎才刚想到这儿,就听上方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裴鼎正色。 转头一看,就发现皇帝在上朝的时候,居然将马娥也小心翼翼的抱了上来。 裴鼎:“……” 好好好,他那么爱嘉善,都没想过要将嘉善也带到朝堂上来,遭朝臣们的口诛笔伐。 真不愧是当皇帝的,什么老祖宗的规矩,早都被他喂到狗肚子里吃了 裴鼎想了一会儿,见周围朝臣也都是满脸震惊的模样,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站出来劝谏。 他低下眼皮,听着一旁朝臣义愤填膺的控诉,聪明的没有表达任何意见。 一旁的马孝虽然面上是在皱着眉,一副没规矩的嫌弃模样,但那神态,任谁都能瞧出他的骄傲。 裴鼎等了一会儿,冷眼听着皇帝斥责了好几个忍不住劝谏的文官后。 他才终于站了出来“陛下。” 皇帝皱眉:“怎么,裴玄衍,你也要来劝朕?” 裴鼎只看了皇帝严肃的表情一眼,便缓缓摇头:“回禀陛下,微臣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皇帝抚了抚马娥的胸口,并且将人身上的厚重外衫亲手褪下。 全然没有顾念马娥身为女子的名声。 “微臣想请陛下,重立太子!”裴鼎的话掷地有声。 他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因为马娥上朝堂而不满的朝臣们,顿时闭上了嘴巴。 眼神纷纷投向裴鼎,像是在看一个即将上战场的英勇战士。 空气中一片安静。 “重立太子?”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想起了之前曾经起兵要谋反的太子刘樾。 还有,裴鼎一个外人,居然敢插手进他立皇储子嗣的事情中来…… “哦?你属意的是何人呢?” 旁听的六皇子,也将那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看向裴鼎。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自己即将失去什么东西的感觉。 裴鼎仿佛没听到皇帝反问时,话里的意味深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躬身行礼。 坚定的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十二皇子堪当大任。” 十二皇子? 皇帝眼睛微眯,居然是老十二,他还以为裴鼎要推出什么年幼的傀儡,来接手他的位子。 他将视线转向十二皇子。 却发现那边那十二皇子也像是根本不知道今日会有这一出,顿时目露惊讶。 像是没想到,居然被推举的是自己。 不过他却反应非常迅速的,当即跪下:“信国公,莫要说笑,我还未成年,怎敢肖想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