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裴纯抱臂和三哥、四哥、五哥齐齐站在一边。 共同审视的看着面前,脸色不算太好的江越。 长公主则拉着安庆梅的手,面上安抚又带着歉意,半晌,她像是想起来什么。 转头看向一边傻呆呆坐在原地江越。 “你跪下!” 长公主语气之中带着愤怒与恨铁不成钢。 天知道,她看见江越不分大小的拉扯安庆梅时,那种惊愕又难以置信的感觉。 江越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干娘这般雷霆大怒。 他也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当即二话不说,从椅子上起来,便直挺挺的跪到地上去。 膝盖与地面发出沉重的‘砰’声。 长公主见此,面上神色终于好了一点,她转头看向安庆梅:“梅儿你说,他到底对你做了何事?” 长公主疾言厉色。 最近因为裴鼎的事情,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本就身心俱疲。 可谁想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自己的孩子,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不孝长辈,居然还强制性的将人架在马上,在京中狂奔。 更何况还是在晚间。 这般轻狂的事情,长公主都不敢相信是江越能做出来的。 她叹了口气,越看江越就越生气。 平日里维持极好的神态,也在这种关键时刻破了功,完全失去理智。 只想狠狠打江越一顿。 安庆梅见长公主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她自己也叹了口气。 根本不好意思说出,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裴纯在一边能够稍微冷静些,细心的看出了安庆梅的窘迫。 她十分贴心的跟公主娘提议:“娘亲您带着姨母,去房中说吧。 越哥这边有我与哥哥们看着,定让他一直跪在地上不能起来!” 裴纯这话像是提醒了长公主,她拍了拍了额头,轻柔的拉着安庆梅。 二人朝后院的屋内而去。 留下一屋子年龄相仿的兄弟几个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裴纯忍不住,率先开口:“越哥,你要做甚?为何这般欺辱姨母?” 裴纯话音刚落,江越就忍不住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欺辱她!” 裴纯身边的四哥挑眉:“你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将姨母困在马上,不敬长辈,这还不算欺辱?” 裴纯在一边点头,伸手抓起一块点心,塞给四哥,视作奖励。 显然,四哥将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被反驳的江越张张嘴,像是有些泄气似的,将脊背弯了下来。 “我、我只是要将她带回来而已,我不想让她死。” 江越反驳的声音不小。 裴纯听江越这般称呼姨母,眉头一跳:“越哥,那是你姨母,我们都该叫姨母?” 她身边的裴湛也忍不住皱眉:“是啊,越哥,姨母是女子,总不能用那副柔弱的身子去欺负你吧。 你到底因为什么看姨母不顺眼?” “我就是不想叫她姨母,我对她……”江越依旧梗着脖子,刚要说话就被四哥打断。 “越哥慎言,无论如何,名义上,她都是你的姨母。 你若今日说出去,还让别人怎么看待姨母?你不要名声,姨母还要呢!” 四哥话中全是警告。 他眼中闪烁着了然,却非常不赞同的目光。 他的话也像是点醒了江越。 江越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将事情真相说出来。 只垂着头喃喃一句:“是我错了,是我大逆不道,是我辱了……姨母……的清誉。” 二人这哑迷打的,让裴纯和还有三哥、五哥莫名其妙。 裴纯皱眉问:“四哥,你让越哥说出来呀,到底怎么回事儿? 有什么事情,一家人说开了不就好了!” 裴纯身边的三哥和五哥也都是同样的表情。 兄妹三人用那双极其相似的眼睛,看过来。 眼中全是对未知事物的懵懂。 裴彻无语的叹了口气:“说什么?你们三个小屁孩听不懂就算了,莫要知道太多!” 裴纯张张嘴,深觉自己被鄙视了。 她身边的两个兄弟也齐齐闭上嘴巴。 裴纯又转头,见江越低着脑袋,浑身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叹了口气。 劝慰道:“越哥,若你不愿与我等说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会儿便认真给姨母道个歉吧。 或许还能求得姨母的原谅。” 旁边的三哥、五哥共同点头,裴静还十分为江越着想的道:“姨母被你那般强迫,没当场打你已经算是姨母宠爱你了。 越哥,你可清醒些。” 江越捂着额头,几个弟弟妹妹劝他劝的非常有道理。 但他根本不是如几人所说与安庆梅闹了矛盾。 而是……他对安庆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几个弟弟妹妹的好意,他心领了。 可他们几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说都说不到一起去。 只有老四能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他不能将此事挑明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