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事实情况是,裴粹已经开始准备要进入太医院。 之前裴鼎不愿意让几个孩子,全都进入朝中,生怕惹了忌惮。 可现在,情形到底是不同了。 一旁的十二皇子听到裴纯这么说,心底虽然不信,但面上却还是赞同的点点头。 “对了,福宁可知道,最近燕皇居然给父皇传了信。” 裴纯挑眉,面上没露出来一点异样表情:“传了什么信?” 十二皇子微微一笑:“他们居然说裴家有位三公子,擅入燕国皇宫,被抓到了牢中后,竟还伙同不少赵国人,将燕国皇宫闹了个大乱。 所以啊,燕国一方很生气呢,特意传信过来,想讨要个说法。” 裴纯呵呵一笑:“怎么可能? 我三哥才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现在可正老老实实在家中待着呢,哪里有空去擅闯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燕国皇宫。 要找茬也要找个靠谱些的理由吧。” 当时她将三哥救出来以后,就知道可能会面临这种结果,不过裴纯并不担忧。 四国多年以来关系不睦,暗中朝对方下手的事情没少做。 三哥这次去也是遮掩了身份,关于裴家的令牌徽章一个都没带,才去的。 就算是被告状到赵国皇帝面前,也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若闻人韵身边的侍卫不叛变,三哥的身份也不会漏。 可就算三哥的身份漏了,只要裴家这边死鸭子嘴硬,那就证明不了,之前在燕国被抓的是三哥。 燕国如今送信过来,一没人证,二没物证。 纯粹胡闹。 除非他们本来的目的,就不只是为了送信,而是为了……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想到这件事,裴纯的心口微微一跳。 历来关于赵国打仗的事情,都是由爹爹冲锋陷阵。 可爹爹回来,不仅赵国皇帝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还比之前冷待了几分。 若燕国真的起兵,赵国皇帝不会又腆着个大脸,打算让爹爹一个人去对付燕国吧。 裴纯想了想,面色不由又发生了些变化。 赵国皇帝……好像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件事情来。 “竟是如此吗?可燕国为何会做出这般没有大国风度的事情?” 十二皇子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语气中的试探毫不遮掩。 裴纯回答的面不改色:“那谁知道了,咱们又不是燕国人。” 十二皇子微微一笑,二人默契的没有继续提起这个话题 等裴纯应付完这十二皇子以后,天色已经渐晚。 马车内浅淡的幽香如轻纱般拂过鼻尖。 是之前古渊与她乘坐马车时,挂在顶上的香包。 裴纯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香味,让她感觉古渊好像此时就在她身边。 她摸了摸颈窝处的小白。 耳边却突然响起古渊,通过小白传给她的声音。 古渊说:“明澄那日说的话,我还想听,可不可以再与我说一遍?” 裴纯:“……” 她那日即将走时,在古渊耳边,认真说了一句哄他的话。 谁想到他居然记了这么久,还要让她重复一遍? 有些肉麻…… 裴纯摸着小白的脑袋,仿佛看见古渊满脸带笑的,故意躬身将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勾着她时的样子。 现在想来,实在是诱人的很。 算了,肉麻就肉麻吧,不过是重复一遍而已。 裴纯抿了抿唇,刚要张嘴,就听外头猛然传来一阵马蹄疾速奔跑的声响。 还有女子挣扎的尖叫声。 裴纯当即皱眉,撩开帘子。 居然是黑着脸的江越! 黑黝黝的夜晚中,他的马在京城的主街上极速奔驰。 身前还禁锢着一个女子的身形。 裴纯眯眯眼探头看去,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就见江越身前的女人,非常不愿被他带着。 手脚一直都在不停的挣扎。 面上被黑布蒙着,但裴纯瞧着这女子的身形,总有些眼熟。 江越此时寒着一张脸,粗壮的胳膊,紧紧搂住不断挣扎的女人。 原本黝黑的脸颊也变得比之前严肃许多。 裴纯:“……”那是谁? 越哥什么时候开始搞强制套路了?人家女子不愿意,越哥这般强迫人作甚? “越哥!”裴纯朗声喊道。 骑在马上的江越,和他身前的那位蒙着面的女人共同一愣。 二人同时朝着裴纯的方向看过来。 接着,他身前的女人挣扎的更狠了,开始不住的踢打江越。 就在挣扎之间,裴纯眼睁睁看着挂在那女人脸上的面罩掉落。 “姨母???” 裴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瞪大眼珠,窜下马车。 当即弯腰抓起一把地上的石头,朝着正禁锢着安庆梅的江越扔去。 她用的力道不小,石子在空中飞的时候,都能听到破空声。 她扔石头的动作也非常快。 对面的二人原本就在不停较劲,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安庆梅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石头砸过来。 但江越反应的比她快许多,斗篷一掀,就将安庆梅罩在身前。 然后自己生生受了,裴纯扔过来的沙砾与石子。 “靠,江越,那是咱们姨母,你做甚么啊?”裴纯被气的一蹦三尺。 伴随着石子噼里啪啦打到江越脸上的声音,的还有裴纯震惊的质问。 她扔石头时,也特地注意了,没有一颗砸到安庆梅身上。 反而是江越,脸颊都被划破了几个口子。 越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般对待姨母? 难道是江越不满意娘亲派他去保护姨母,所以才这般欺负? 越哥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纯在心里阴谋论了一下,刚要开口质问。 就见江越已经跳下马,下来时还要伸手接一把安庆梅。 结果被安庆梅狠狠的拍了一下手背。 疼得他嘶了一声,原本黑红的脸颊也像是憋气,看上去越发红了。 那拍人的力道看的裴纯一阵呲牙咧嘴。 但她还是上前,伸手将安庆梅拉过来,牢牢护在身后。 “明澄……我。” 江越又开始顶着那张憨厚的脸挠头,像是难以启齿。 他看着安庆梅躲在裴纯身后,不愿多看他一眼的模样,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