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知道自己即将被这群人分食,大声不断叫喊着,嗓音叫的嘶哑无比,但怎么挣扎却也挣扎不开。 剧痛由脸颊和胳膊开始,席卷他全身。 食人族们一双双猩红又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那种被人当做猎物的感觉并不好受。 六皇子喊着喊着,眼泪就难以控制的掉了下来,同样掉下来的还有脚边淅淅沥沥的腥骚尿液。 他亲眼看着刀再次落到他的小臂上。 忍不住闭紧眼睛,呼喊一句:“娘亲救命!” 咳嗽声不断从他嗓子眼儿里传出来,胸腔一阵阵闷痛也让他呼吸不上来。 不知道是流血过多的原因,还是胸腔发闷难受的原因,他的眼前竟然开始一阵阵发黑。 六皇子视线内一片天旋地转,半晌,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意识。 裴纯躲在树上,亲眼看着六皇子的胳膊、腰上被这群食人族,割下许多块肉。 他们甚至还找了一个盆,接在六皇子脚底下,只等他血液流干后,他们便当解渴的饮料喝下去。 茹毛饮血,恐怖至极。 城外只有这一处零星火光,城墙上负责守卫的是原本六皇子带来的人。 自从他将秦廖兄弟关押起来以后,属于两兄弟的守卫自然而然就被六皇子带来的御林军所取代。 两个负责守夜的御林军,在厚重的城墙上看见了远处的火光。 他们站的高,隐约能从风中听到传出来兴奋的欢呼声。 有一个长的瘦小的御林军,颇为好奇的用手臂拐了一下旁边的同僚。 “哎哎,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大晚上的,在这蛮荒之地城门外燃起篝火?” 被他用手腕拐了一下的人没理会他,靠在城墙的石砖上闭目养神。 “什么焰火晚会?奶奶的,你看清楚好吗?那是外头的食人族在吃人呐!” 听这个御林军话中语气,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虽然他才刚来没几天,但他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个子矮小的御林军闻言点了点头,好奇的神情也跟着平淡下来。 “好吧,算我没见识了” 他身旁靠着墙的御林军闭目挑眉:“他奶奶的,老子在这都守了好几宿了,每天晚上都是他们这群人在这吃人,听都听烦了。” “是啊,他们人的时候又吼又叫的,野人似的。 咱们也不知道要被吵多久。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靠墙的御林军烦躁的一拧眉,睁开眼,扯着矮小的御林军,就朝远处走:“算了算了,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走,老子带你去那边儿!” 两人的抱怨声音逐渐远去,独留没有任何守卫的空旷城墙。 还有躺在城门下,正睡得四仰八叉,呼噜声震天的同僚们。 林中,古渊手心托着一只色彩艳丽的蝴蝶。 他已经准备好,在六皇子即将死亡的前一刻,就放出这些蝴蝶,让它们吃了那群食人族。 留下六皇子的命慢慢玩。 他身边的裴纯收回自己正揩油抚摸古渊锁骨的手。 掏掏袖子,准备好手中的暗器。 裴纯眯眼,手指翻飞间,一个锋利的飞刀就准备就绪。 她见那边六皇子已经彻底昏迷过去,即将归西的模样,刚要伸手将暗器飞到食人族之中。 就见城门处一阵高声叫嚷传来:“是六皇子殿下,快救殿下!” “跑快些!” “将这群食人族全都杀掉!” “快呀,快去救救殿下!” 裴纯与古渊对视一眼,二人双眼同时一亮。 随后便将视线放在骑马赶过来的人身上。 前方带领御林军疾驰的正是张太医! 他原本知道城内活死人的情况后,激动的死活都睡不着。 熬了很晚,特意在牢中试验了好几个活死人的情况。 结果让他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他兴奋的很,也顾不上时间。 当即就想敲开六皇子殿下的门,告诉他这件好事,结果等他到的时候。 门口御林军虽然还在认真巡逻,但各个眼神里都是疲惫困倦,看上去也不太精神。 一股属于女子的桂花香味飘散在周围空中。 他闻了半晌,突觉不对,而后便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结果只见到了房内一个紧紧裹着被子的女人,却根本不见六皇子的身影。 张太医慌了。 当即把江兴任和御林军们全都闹了出来。 在城主府内大肆搜索。 结果却依旧没有见到人,最后,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驾马朝城外而来 顺手还将那秦家兄弟之中跛脚的男人拎了出来。 果然,这跛脚男人,一眼就认出了食人族们正在吃的是六皇子。 张太医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的妻女还在太后手上。 六皇子要出了事,让他如何不着急! 张太医鞭子抽开城门口睡得迷迷糊糊,挡路的御林军。 风驰电掣的驾着马便跑了出来。 等他到的时候,六皇子的胳膊已经被人完整的吃掉了一条。 上半身赤裸,嘴唇苍白,身上满满都是鲜红的血液。 头发被烧的潦草卷曲。 身下接血的小盆,接了快一半之多。 像是过年时候杀的猪肉,还有鲜血不断的滴向其中。 六皇子完全没了平日趾高气昂命令人的样子。 “六皇子殿下!” 他一旁江兴任像是急得不行,马还没站稳,便先跳了下去。 一边抹着眼泪向六皇子跑去。 奔跑的时候还能看见江兴任着急的掉了一只靴子。 他装的很像。 但在远处的裴纯分明看见了江行任袖口中的一处雪白刀锋。 “不愧是江兴任,说要杀了六皇子,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裴纯这般与古渊评价。 接着她捏着小白,只是随手一挥,蛊虫翅膀震动的声音便传到了江行任那边。 “留他一命,六皇子已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