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见到明澄,告诉她,他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试探她。 他只想求求她别丢下他,他以后真的再也不会了。 真的不会了…… 他错了,别不要他。 古沉无奈,他看着古渊这般难受的样子,转身带十五出了庄子。 只留古渊一个人在门槛后面,神情黯淡。 周边是一批又一批围在他身边,一声都不敢叫的蛊虫。 * 裴纯将汤药吹凉,放在木桌上。 侧过身摸了摸裴粹的额头,发现还是烫的不行,担忧的皱起眉头。 二哥的身子在林中吊了许久,再加上这几日车马劳顿,整个人本就萎靡。 眼下陡然放松下来,病痛也跟着涌了过来。 被她扶回客栈后还一直在昏迷发抖。 她请了郎中来看,也只是说风寒严重,需要好好休养。 想到这儿,裴纯看着外头已经破晓的清晨,神情难辨。 她本想着直接带二哥去山上找古渊,结果二哥昏迷。 身子也根本走不了那么远。 她也只能将二哥扶到附近的客栈来,暂时落脚。 还叫了小二来帮忙换了身衣服。 不久前二哥才刚刚清醒,她就一刻不停地帮着熬药去了。 现在药汤刚刚好,正好给二哥端来喝掉。 “二哥,起来喝点药。” 裴纯伸手,试了一下二哥额头上的温度。 还有点烧。 “唔,明澄,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也给自己脸上的伤口擦些药。”裴粹捂着被子,艰难的从床上挣扎起来。 看裴纯忙前忙后的身影,有些心疼。 妹妹一天一夜都在与人殊死搏斗,手上脸上全是伤口,回来还要彻夜不眠的照顾他,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些。 裴纯摇头:“等你能起身了,我还要去城外的庄子找古渊。” 已经一晚上没回去了,按照古渊的性子,定然还会多想。 还是去那边与他说清楚好些,免得他心中煎熬。 更何况,陌生的地方,她也只有在古渊身边,才能毫无防备的休息。 裴粹听明白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小夫妻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别人还是不要胡乱插手的好。 “哥,到时候小青留给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叫它飞去找我。 六皇子现在受伤严重,不躺几日,轻易不能上路。 你好好养着即可。” 昨夜江兴任已经传来了消息,六皇子右臂被刺,左腿也被砍,只有胸前幸运的穿着软甲没受伤。 但身上还是被人打了不少淤青。 所以二哥可以放心在此处养身体。 裴纯将药碗端给裴粹,看着他咕咚咕咚两口将药喝下,眼神微顿。 “哥,你急什么?” “我看你着急,所以我也快些,好放你去找古渊。”裴粹非常善解人意。 裹着厚被子给自己把脉。 要是因为他耽误了小两口解开误会,那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裴纯:“……”我谢谢你。 “慢点吧,不用你着急了,有人上来了。”她冷静陈述。 眼神看向门口黄纸糊成的窗格。 “笃笃”声从门外响起 裴纯扬眉:“谁啊?” “是我,嫂子。”古沉苦哈哈的侧耳贴在门上,差点没忍住直接推门进去。 还是十五冷静,在一旁抓着他的衣领,生怕他逾矩。 “进来。”裴纯遥遥喊了一声,将二哥喝完药的碗放回桌上。 古沉在外头如蒙大赦,进来就开始道歉:“嫂子对不起,一切馊主意都是我出的,您别生气了。” 他这次终于换下古渊的脸,转为一张平平无奇的鼻子微塌的大众面貌。 但依旧不是他本人的脸。 他看也没看床上的裴粹,整个人狗腿的低头哈腰。 裴纯:“没事,西疆王起来吧。 但我现在照顾哥哥有些抽不开身,可能要晚些才去见他。” 说着,裴纯又拿出黑乎乎的药丸子,坐在裴粹床边,等他张口。 古沉急的差点跳起来:“嫂子、嫂子,我错了,求您去看看我哥哥吧。 他到现在还不肯包扎腿上的伤口,而且哥哥一直都在哭。 求嫂子念着些哥哥之前的好,饶了他这一次吧! 您兄长这边,我叫十五伺候着。” 说罢,他上前两步,急切的祈求。 裴粹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人,古渊的弟弟……西疆新皇? 他伸手接过黑乎乎的丸子,也开口:“明澄,我有手有脚的,不过是一个小小风寒而已。 你去见见古渊吧,他身子不好,万万不能一直流血啊。” 他为古渊调养身体时,经常与其待在一起,算是知道一些古渊的性格。 也能猜到若是明澄不在,那边大概会是什么反应。 裴纯:“……” 现在一屋子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只好点头,嘱咐一边高壮的侍卫十五:“麻烦帮我照顾一下二哥。” 十五在一旁古沉着急的目光下,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