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海说道:“王爷,南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情于理,都应该上报圣上。” “这几日等下官,整理完南洲官员的认罪状。” “将证据查实之后,便会将情况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请圣上定夺。” 这是正常流程,允宁自然不能反对,只是说道:“二位大人乃是国之栋梁,行事严谨,本王没有意见。” 严宽说道:“王爷,下官还有一件私事,听闻穆老就在府上。” “我和程大人,虽不是穆老的弟子,却都曾在穆老坛下听讲过,也算得上半个徒弟。” “此次前来,理应前去拜访,不知方便与否?” 柳沐儿举止端庄,面带微笑说道:“穆老先生,每日辰时都会在行园别院讲课,两位大人随时都可以过去。” “只不过老先生脾气古怪,见与不见二人大人,我也不敢肯定!” 两人恭敬行礼,说道:“多谢王爷,王妃,下官这就前去拜望穆老,不打扰了…” 允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躬身退后几步,然后在侍卫的带领下,向别院走去… 柳沐儿见两人走远,这才说道:“王爷,这两个人什么来头?和以往我见过的官员都不一样,既不谄媚,又不失礼。” “看得出来,他们对于王爷的尊敬,也只是守大齐律法罢了!这种人可是不好对付!” 允宁苦笑说道:“何止是不好对付,简直可以说是油盐不进。” “父皇在位几十年,就亲自主持过一次科考,他们二人就是那一届的考生。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天子门生。” “宣旨的人名叫程知海,祖上是从龙之臣,立有大功,家世显吓。” “他一出生,就带着爵位。可是此人,为人骄傲,颇有骨气。” “不甘被人说是靠祖上荫封,于是,亲自参加春闱考试,中了二甲十一名。” “若不是我有个王爷的头衔,只是个普通皇子,他也未必会向我行礼。” “好在此人虽然骄傲了一些,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清官。” “以程家家世,不屑站队,一直也只效忠父皇,因此才得父皇器重。” 柳沐儿接着问道:“那另一个大人呢,家世也如此显赫吗?怎么感觉,他比程知海还要傲慢!” 允宁说道:“另一个名叫严宽,他可不是显贵出身,实实在在的农家子弟。家境贫寒。” “当年,他考了一甲三名探花及第,因为没有将洪字缺笔,被考官视为不学无术,亵渎圣上,从而名落孙山。” “恰好父皇心血来潮,夜去考场,看到了他的试卷。” “发现此人才华惊人,为了此事,不顾百官阻拦,亲自下旨,给了他个二甲第一名。” “严宽感恩戴德,做事一丝不苟,不讲情面。” “此人虽是父皇的忠犬,却也是为数不多,敢顶撞父皇的铮臣。” 柳沐儿听到两人的故事,心情更加沉重,问道:“王爷,这么说来,这两个人是不会讲情面了!” 允宁说道:“不用担心,所有的书信,证据,认罪状我早已经准备好了。” “有这些东西在手,我相信他们两个也说不出什么。” “而且,父皇能派他们两个前来,就说明南洲,父皇是势在必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南洲总是会一片向好的。” 柳沐儿听到来往的书信,突然说道:“王爷,冷渊曾说,您可以把一部分来往书信和账本,送到端王手中…” 允宁闻言,稍稍疑惑,随即眼前一亮,笑着说道:“好主意呀!这样的话,七哥他们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在朝堂攻击我,甚至还会主动维护于我,父皇也就没有理由再惩治于我了。” “冷渊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种人大多性格怪异。你要多加留意,把人用好了…” 柳沐儿说道:“王爷,沐儿知道了!” 这时,陶富安抱着一箱书信,账本走了出来… 允宁说道:“把箱子搬进里屋,将其中涉及端王,允兴允智,还有朝中重臣的书信全部拿出来,账本上的也要销毁!” 陶富安说道:“王爷,奴才早就已经将涉及这些人的信件分拣出来了。” “将账本上的销毁,可就没了支出了。只能看到他们贪污数额,看不到上交给了谁。” 允宁说道:“无碍,也不能让两位大位终日无所事事吧!就交给他们二人去查吧!” 陶富安说道:“妙呀王爷,如此一来,就是他们与端王的争斗了,双方相互博弈,也就给我们留出了时间…” 允宁说道:“你挑出几封信,再挑一两本账本抄录下来,一并派人,快马加鞭送到端王府中…” 陶富安露出一个贱笑,说道:“王爷,您就瞧好吧!” 程知海与严宽为表尊重,将侍卫留在了门外,自己孤身走进了别院。 别院中听讲的学子无数,却安静异常。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可是一身的官服,太过显眼,还是引起无数学子回头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