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还是吴玉英,不过这次语气缓和多了:“大姐一家子去京城,这点我没意见,你给她商铺,我更没意见,我就是感觉这么多孩子一起去京城,方便吗?” “二姐,你指的哪一方面?”吴云东笑呵呵地看着吴玉英,继续问道:“是金钱方面,还是其他的。如果是金钱方面,这点你放心,你弟弟我现在的钱,供得起咱们家所有孩子,别说他们上个贵族学校,就是出国留学,我也毫不费力。” 好吧,有钱就有底气,这话说得吴玉英都感觉无话可说了。 吴玉玲没有开口,并不是她不想说话,也不代表她一点意见都没有。 那只是因为吴玉英在讲话,她不会喧宾夺主。 眼见着吴玉英没话说了,她就开口问道:“东子,你感觉咱们这地方,教育不行?” “三姐……”吴云东立即扭头看向吴玉玲,笑着问道:“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想问问你,站在你的角度,你感觉咱们这里的教育水平,能比的上京城那边吗?” 吴玉玲脸色一僵,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随后说道:“可咱们小家小户,至于让孩子们去京城读书吗?如果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会不会有人说咱家胀包?” “三姐,你这是三个问题,那我先回答第一个。”吴云东笑了笑,解释道:“三姐,就咱家这种情况,你说小门小户,别人会信吗?你自己会信吗?” “我……”吴玉玲尴尬地摇了摇头。 这是个事实,她就算想要违心,现实也不会承认。 就比如她目前的交际圈子,还有一个农民吗? 这点,倒不是她瞧不起农民什么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她现在的事业圈子,农村人根本就帮不上忙。 她交往的人际圈,除了做生意的,就是平禹的县府高层领导,那些小科长们,都没有和她见面的资格。 她摇头,吴云东立刻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说第二个问题,至于让孩子们去京城读书吗?我认为很至于,也必须要去,因为我们这一代,给他们打下了基础,那么未来的他们,发展的起点就比我们高了太多。这样一来,再让他们接受普通人接受的教育,明显已经不适应了,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眼界,他们的交流圈子,也不肯呢个局限于平禹或者东山某一个地方。”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稍微停顿了下,才继续说道:“关于第三个问题,别人的议论,对我们来说,有什么作用?未来的我们,注定不会留在村里。” 刚说到这儿,他就看见了吴守德难看的脸色,急忙苦笑着解释:“爹,你不用生气,我说的都是事实。” “别跟我解释,我就是听了心里不舒服。”吴守德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掏出一盒华子抽出一根,自己叼在了嘴上。 只是用打火机点火的时候,他拿着打火机的右手,却忍不住僵硬了下。 现在,自己每天都抽华子,可村里人呢?都抽两毛九的巨轮好吧? 不说其他的,就是一个抽烟,自己也和他们不一样了啊。 再回想下,这两年村里人敢和他大声说话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就算是原来见了他鼻孔朝天的支书大队长,现在见到他,哪一次不是先陪上一副笑脸,在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村里的人头都这样,就别说那些普通村民了,见到他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县府领导一样,哪还怎么聊天? 唉!难道这就是阶级间的差距? 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这种事情没有发生,他还是从前那副模样,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面对村里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呢,见到他还得毕恭毕敬的? 可事实却是,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算想回去,那都回不去了。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吴云东一直以来,都想让他搬出去住? 以前,他还以为吴云东是挣了钱,人就飘了。 可他现在才明白,吴云东不是飘了,而是担心他无法面对村民的改变啊! “东子……”他抽了口烟,扭头对吴云东说道:“就按你说的做,我和你娘去京城照顾孩子们。” “啊?”吴云东一愣,因为他做梦都没想过,吴守德会亲口对他说这样的话。 可尽管出乎预料,吴守德的话,还是让他又惊又喜:“爹,你愿意出去住了?” “不愿意又能怎样?”吴守德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这两年,村里人见到我,一个个畏手畏脚的,我自己都不舒服。与其每天看着比人难受,我还不如出去图个清心呢。” “那就好……” “你别高兴。”吴守德瞥了眼吴云东,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说道:“我走可以,但是那家木器厂,我准备交给你三姐夫,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啊!”吴云东立刻扭头看向了吴玉玲:“三姐,回头你让三姐夫去县里,把手续办下,以后木器厂就给三姐夫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吴玉英:“二姐,我给了大姐三姐东西,也必须要给你,但是你家里那位二姐夫,我没给他准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