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回到歌剧院的时候左手一只鲸,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跟着两个呆毛精。 塞拉菲娜说的没错,枫丹已经爆发了洪水。即便有纯水精灵的压制,也很难完全镇住。 歌剧院的门大敞四开,洪水自然也灌进来了。 “哇啊啊啊啊——”芙宁娜“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大声尖叫,“水淹上来了!” 反正已经摊牌了,芙宁娜没必要再装成浮夸的神明,可以放心的吱哇乱叫。 这糟心的水已经淹到了芙宁娜的脖子。 站在水面上的那维莱特和芙卡洛斯不约而同把头撇过去。 芙卡洛斯还搀了她一把:“芙宁娜,我在你身体里留了一半力量,你试着站上来。” 芙宁娜尴尬地站在水面上,装模做样拧着衣服上的水:“那、那个,我们要不要去平息一下外面的洪水啊?” 芙卡洛斯摇摇头:“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洪水爆发纯水精灵拦不住,但是让水退下她们还是能做到的。 洛蒂娅一直等在歌剧院门口。 虽然已经听说芙卡洛斯将自己分成两半,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穿着神装的那个看着沉稳了不少,穿着小礼服的那个跟很多年前一样还是个咋咋呼呼的呆瓜。 不管纯水精灵是为什么离开枫丹,芙卡洛斯都不想再去计较了。 芙卡洛斯笑着打招呼:“洛蒂娅姐姐,好久不见。” 洛蒂娅眼圈红了,沉默半晌别扭地说:“你做的很棒。” 当初傻乎乎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丫头也长大了。厄歌莉娅看人很准,洛蒂娅扪心自问,谁当这个水神做的也不会比芙卡洛斯更好了。 芙卡洛斯还没脸红,洛蒂娅先脸红了。她丢下一句“我去救人。”就钻进水里匆匆离开了。 整个枫丹到处都回荡着“歆羡生灵的形体,纯水能化作林野百态”和“无论什么形态都能变幻,这就是水的力量”。 白淞镇的居民还没迁回白淞镇,这次洪水没他们什么事。 不用担心被溶解,娜维娅放心地组织刺玫会的成员开着船捞人。 克洛琳德得了塞拉菲娜的提醒,赶回沫芒宫通知。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执律廷。警备队的队长格罗里夏尔和特巡队的队长夏沃蕾当机立断,要求省去一切繁琐的手续,尽快组织人手疏散群众。 愚人众里,像菲米尼这样水性好的潜入水底搜救。水性差的就开着他们特制的船救人。 造船的时候仆人拒绝了孩子们把仆人的头像印在船上的提议,但愚人众的船造型之奇特还是恨不得直接写上“我们是愚人众”。 这一趟下来愚人众在枫丹的风评一定能扭转,就是要再多一些奇怪的传闻了。 就算是至冬的愚人众,来到枫丹也会染上枫丹的癫。 莱欧斯利造的救援飞船终于派上了用场——不仅救了人,还抢了愚人众的风头。 现在不用克洛琳德通知莱欧斯利来围观了,飞船上没有人能忽略欧庇克莱歌剧院顶上的大洞。 有塞拉菲娜友情提供的图纸,这救援船检测到有人,自己就伸出机械臂去捞人,看着像是个多触手的钢铁巨兽。 蒸汽鸟报社的记者夏洛蒂发现不会被溶解,带着她的相机“扑通”跳进水里想找最好的角度给这艘飞船拍个照,却被飞船识别为受困人员,捞上了船。 迪希雅和她的佣兵们勤勤恳恳帮忙救人,兢兢业业给多莉开拓枫丹市场。 卡维还想先把他柔弱的妈妈送到高处,一扭头发现她妈妈开着自己设计的船,像拎小鸡崽子一样一手拎起一个大汉往船上扔。 抡大剑都要靠神奇工具箱小梅的卡维:“......” 他好多余。 ...... 水渐渐退下。 他们跳进裂缝的时候天上还挂着星星,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 阳光穿透云层和歌剧院的天花板,洒了一地。 吞星之鲸横在舞台上,达达利亚躺在它的肚皮上。 最有生活常识的芙宁娜唉声叹气:“这个歌剧院要彻底重修了。” 地板裂了个洞,天花板也裂了个洞,真皮座椅以及很多歌剧院的舞台道具都被水泡过不能要了。 芙卡洛斯安慰她:“这已经很好了,等事情结束,我们去吃蛋糕吧。” 这五百年里,芙卡洛斯没有现身,但她一直关注着芙宁娜。 芙宁娜难过的时候她会跟着愧疚难过,芙宁娜大快朵颐吃蛋糕的时候她也会跟着流口水。 那不仅是芙宁娜最喜欢的点心,也是芙卡洛斯最喜欢的点心! 歌剧院忽然凭空裂出一条缝隙。 芙宁娜惊恐地瞪大眼:“不是吧?又来!” 裂缝中走来一个少女,与此同时,空、派蒙和流浪者也出现在歌剧院里。 没有塞拉菲娜的身影。 歌剧院地板上的空间裂缝消失了。 流浪者面无表情,空低垂着头,小派蒙搂着空的脖子哇哇大哭。 芙卡洛斯的心不断往下沉:“发生了什么?” “塞拉菲娜、塞拉菲娜她......哇——”小派蒙不知道该不该说塞拉菲娜会被胎海水溶解,话说到一半只能继续哭。 裂缝中出来的神秘少女似乎并不意外:“嗯......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谢谢你们帮我善后,这些本来该是我的工作。” 她看了一眼叠罗汉的吞星之鲸和达达利亚,带着一点莫名的嫌弃:“虽然预料到师父的宠物会卷入这些事情中,但还是没想到会惹这么大的麻烦,还和徒弟打起来了,还真是失误。” 派蒙眼泪哗哗流,还打着哭嗝:“你、你是谁啊?” 少女把吞星之鲸和达达利亚一起丢进裂缝:“能跟它缠斗这么久,也算这小子有点长进。” “这种力量,你是......” 那维莱特对少女使用的深渊力量并不陌生,毕竟刚刚就看塞拉菲娜用过。那维莱特首先推测对方是深渊教团的人。 泪眼模糊的派蒙随手抓了两块布擦着自己的眼泪:“听她刚刚说的话,她应该是公子的师父丝柯克吧。” 等眼泪擦干,派蒙才发现她一手抓着空的围巾,一手抓着流浪者的帽带。 看在塞拉菲娜刚送死的份上,流浪者没去计较派蒙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