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极力反对,不让陆朝宁坐牛车。 陆朝宁看了过去,是个长相消瘦的大婶,不认识,但能认出她是谁家媳妇,想必是上家村的人。 只是这大婶眼里莫名的敌意,有些过了吧,瞧着怎么还有些恨意在里头? 她都没整明白,自己啥时招了个人恨。 她左右手提着满当的东西,下意识就想搭个直达车,不用走那么远的路罢了。 不愿意她搭乘,那就不搭呗。 她又不是就不能回去了。 一个个满眼提防她的,生怕下一秒就全给传染了! 行,她走总得了吧! 陆朝宁转身就要走,不料那大婶又不痛快了,唧唧歪歪了起来,阴阳怪气的。 “听说顾二家啥都没有,都快要饿死了,啧啧,瞧这刚过门的媳妇真行啊,来了镇上一趟,就啥都有了!哎哟!世风日下啊,有些人为了口吃的,什么伤风败俗的事都做得出来,也不怕祖坟遭雷劈!你们可都瞧见了啊,以后可得躲远点,可别被那污浊给脏了眼!” 陆朝宁顿住了脚步,脸色沉了下来,呵,当她听不出啥意思,还是以为她好欺负? 不就是想说,她买东西的钱,来路肮脏? 能短时间内获得钱财,一个女子,除了出卖肉体,还有别的路径? 说她有病,可能会被传染,她没话说,毕竟便宜夫君的病估计上下三村都知道,她靠得近,难保不会被传染得病,但是如此恶毒地侮辱她,不好意思,她不是软柿子。 她立刻换上纯真灿烂的笑脸,脚尖一转,优雅转身,歪着头看向那大婶。 “大娘,你好厉害啊!你做了啥伤风败俗的事,就来镇上一趟就能有口吃的了呀?你那么熟悉这操作,肯定私底下没少干这样的活!有你的教导,你女儿肯定也是能干会来活的,啧,日子肯定也是过得美滋滋!羡慕啊! 能说说你们都干了啥活吗?我二愣头一个,脑子不好使,除了摸过几下自己夫君,别的男人都没机会摸呢!我也想有口吃的,你好心人给我说说呗,怎么伤风败俗法嘛!” 陆朝宁本来就小屁孩模样,干瘦瘪,还一头黄毛,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笑起来见牙不见眼,怎么瞧着都像是个傻愣的。 那大婶气得要冒烟,可不是个傻愣的吗,还是个耳背的,竟然曲解她的意思! 她有说自己吗? 脏水全泼回给她了,旁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微妙了起来,还往边挪了挪! 她想到了自己寡妇的身份,是非最多的人,很可能旁边的人都已经开始各种脑补了,认定了她暗地里干了什么不见的人的勾当! 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熟悉? 她真是百口莫辩,她没干这样的事,她只是嘴贱爱瞎逼逼,看不得别人好罢了! 看着那么好欺负的娃,一时没忍住,谁知道是个有刺的,扎得她脸都青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何时干了伤风败俗的事!你打哪听来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张嘴就喷粪,出口恶毒,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没教养的东西!我魏大梅站得直走得正,再敢胡逼逼,我撕了你的烂嘴!” 魏大婶也是急了,今日要是不摘掉莫须有的帽子,她和女儿可就完了! 女子没了名声,会被世俗不容,过得非常凄惨! 此时有些后悔招惹陆朝宁了。 此时旁边的人竟没有一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陆朝宁没有生气,依旧笑意盈盈,好像没听到被骂,“大娘,你激动什么呀!你不想说就别说呗!放心好了,我不问了,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我懂!为了口饭吃嘛,这活计当然不能告诉别人啦!” 魏大婶气得差点倒仰,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还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死丫头懂个啥啊懂! 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她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她再说几遍! 但再多解释,落在旁边的人眼里,那是心虚激动的,张牙舞爪狡辩! 耻于与魏大婶为伍,拉开了距离,好像之前要好得黏糊的不是她们似的。 陆朝宁把旁边那几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冷笑了几声,呵,听见啥就是啥,也不动脑子多想想。 又冷眼看了看魏大梅,嘴贱是要付出代价的! 同样是女人,谁的名声不重要了? 任凭魏大梅怎么骂,陆朝宁都不为所动,自动屏蔽,过滤掉没用的,又把话题绕回魏大梅身上,继续看她使劲解释。 有些人就是欠揍,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总能轻描淡写翻过去,只有体验了一把,才知痛。 她就是要狠狠教训一下出头鸟,让那些心里藏着同样心思的人都看明白,她可不是个好惹的。 她以后只会越来越有钱,日子越过越滋润,看她不顺眼的人肯定不会只有一个,趁早给这些人敲个响钟,能省不少麻烦。 最起码以后想对付她时,得在心里掂量掂量再做决定。 此时陆续有人要回村,不断聚集人到此,眼看有些收不住场,见陆朝宁仍旧一副搅和到底的模样,魏大梅心态崩了。 她要是真在镇上洗不白,回到村里才是噩梦的开始,想想就要浑身发抖。 怎么解释都被陆朝宁装耳背曲解,几次三番不动声色间给她来个实锤,好像她真干过那样的事! 都快急哭了。 魏大梅这样的人,就嘴贱贪一时爽,不顾后果,说白了就是没脑子。 要是有脑子,也不会被陆朝宁牵着鼻子绕,使劲自证清白,结果越解释越黑糊。 驾牛车的大叔喊了一声,“时辰不早了,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咱们准备回村咯!” 魏大梅脸色顿时煞白,咬牙,一扑通跪在了陆朝宁面前,“丫头,都是我嘴贱,我该抽!” 说着真抽自己嘴巴,“我不该胡乱说你的,我其实只知道你是谁家媳妇而已,看见你买了那么多好东西,心里嫉妒得很,看不得你好,心里不爽,这才污蔑你的钱来历不明!我该死!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吧!我洁身自好,真没做过那些事!你快帮我说说!” 还不笨,知道找谁。 陆朝宁跳开,眨眨眼,“我有病啊!你让我说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