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就算再有钱，各位嫂子们也不和他认生。 一进门，桂花嫂子就笑了，“吆，又来了个这么俊的，这么早就来接媳妇儿了。” 开裁缝铺几年，方勇天天来接，每次来，嫂子们都又笑又闹的。 桔子早就习惯了，没啥好不好意思，看眼表，快中午了，说了声，“老公，等我一会儿。” 接着记尺寸。 话里某个词让方勇很受用，眉眼弯了一下，扫了眼那戴帽子，戴口罩的。 往桌上一靠，等他的小桔子。 他这样的老板，平时可是见不到的。 助理有点激动，朝他伸右手，“方先生你好，我是曲先生的助理，姓吴。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您。” 方勇握了下手，“我来找老婆的。” “曲先生，吴助理，设计图一个月之内画完，到时候再联系。”桔子合上本子，放兜里。 吴助理特客气，“那就麻烦田设计师了，报酬方面……” “放到工作室吧。”桔子说：“我和老师说一声。” 她希望作品尽量完美，设计图交到工作室制作，比较放心。 “好。”助理点头，给曲明恩介绍，“这位是方老板。” 对混娱乐圈的来说，多认识几个大老板，是再好不过的事。 曲明恩摘下口罩，和方勇握手。 客套两句，两个人走了。 方勇拿起桔子的棉袄，给她穿上，“妹妹，忙完了就回家。” 刚过完年，生意不忙，桔子就让桂花嫂子她们也早点回家了。 钥匙，还是给桂花嫂子拿着，她家里孩子大了，没什么事，能按时开门。 “你就放心吧。”桂花嫂子说。 桔子挽着方勇的胳膊，回家。 路上，买了两斤排骨。 太阳好得很，走回家，后背都出汗了，桔子脱了棉袄，挂衣架上。 “妹妹，想吃红烧还是清炖？”方勇提着排骨进厨房。 “红烧。”桔子走到沙发边，拿起电话，给陆老师拨过去，把今天的事告诉陆老师。 过些日子，请老师帮她安排两位设计师制作。 陆老师让她注意点身体，别太累。 “我知道了老师。”桔子放下电话，倒了杯水，端着杯子走进厨房，把这事也告诉她们家老板， “老公，我接了曲明恩一套演出服，就画图。” 方勇蒸上米饭，“不是推了？” “这次时间长，不着急。”桔子喝了口水，眼睛一眯，拇指食指一搓，“有钱干嘛不挣。” 眼里直冒金元宝的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方勇把排骨放盆里洗，“挣多少？我加倍给，在家歇着，” “财大气粗！”桔子说：“那能一样吗？你的都是我的，挣别人的才是挣。” 方勇笑了一下，擦干手，摸摸她脑袋，“这小脑袋瓜，不傻。不过小桔子，你现在肚子里还揣着我女儿，注点意。” “知道啦。”桔子乖乖答应，把杯子递他嘴边。 方勇喝了一口水，低头收拾排骨。 电话响。 桔子走到沙发边，坐下，接起电话，“喂……” “桔子，是我。”是翠翠，听着声音挺精神，“裁缝铺没事吧。” 桔子喝口水，说：“没事儿，嫂子你放心，好好歇着，我侄子呢，又睡啦。” “可不是嘛，跟铁头小时候一样，不是吃就是睡……” 闲聊半天孩子，厨房里飘出香味儿。 香味儿钻进鼻子，肚子就跟着咕噜噜响。 “妈，我饿了。”铁头回来了，进门把书包一扔，鼻子吸了两下，往厨房跑，“爸，吃什么？这么香？” “去洗手。”桔子走过来，坐下，盛米饭。 好歹冲了下手，铁头就跑过来了，拿筷子夹了块排骨，说：“妈，今儿小宝上学前班了。” “哭没哭？”桔子吃着排骨问。 “他倒是没哭，我王奶奶哭了，我王奶奶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上午，差点陪小宝上课去。”铁头说完，呼哧呼哧啃排骨。 小宝从小跟奶奶长大的，身上的肉也是奶奶一口一口喂起来的，是奶奶的宝贝疙瘩。 一上学，奶奶先受不了了。 桔子表示理解，问铁头，“你呢，头一天开学，学了点什么？” “学了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望明月，低头……低头……”铁头卡壳了，挠了半天脑袋，问他爸，“爸，低头干什么？” 这算问着了，方勇当年上学那会儿，天天翻墙，根本没往教室里坐过，哪会这个。 他说：“不会，问你妈。” 铁头看她妈。 桔子说：“低头思故乡。” “对，就是低头思故乡，我们老师就是这么教的。“铁头吃了口饭，不忘夸一句，“我妈真棒。” 方勇也夸，“那是，我的小桔子从小学习就好。” 不是…… 这夸的…… 桔子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仰起脸，问方勇，“你怎么知道？咱俩又不在一个班。” 她上小学的时候，方勇就毕业……也不是毕业，是早就不上，去外头混了。 “不用在一个班。”方勇嘴角浮起笑，“看日记就看出来了，我的小桔子不仅学习好，懂得也多。“ 这话一说，桔子想起日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脸一下子就红了。 也不知道日记后面，有没有更那个……的。 尴尬。 算了，反正也看了。 老夫老妻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干脆就承认了，“我就是懂得多，都跟你学的。” “我爸不是不会吗？”铁头接话。 方勇笑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 这话题就不该当着孩子面儿聊，桔子脸又红了，琢磨着该聊点绿色健康的，随便找了个话题， “今天公司不忙了？” 方勇给她夹排骨，“公司人多，缺我一个不缺，喂饱我的小桔子，才是正经事。” 这话听着，怎么还是别扭，桔子懒得再琢磨，闷头吃饭。 “慢点儿吃。”方勇说：“我约了刘主任。” 昨天说该产检，今天就约刘主任了，桔子心道，这家伙动作还真快，问他，“什么时候？” 他说：“一个星期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