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在书房里黑灯瞎火的坐了一夜,小厮也不敢过来打扰他,直到出门去上早朝时间快到时,小厮不得已颤颤巍巍来书房叫人。 “相爷,该出门了。” 小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丞相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从书房里出来时,步伐微微踉跄,眼底乌青。 早朝时,沈丞相破天荒的心不在焉,自任职丞相一职甚至是为官以来,他首次在面对公务时走神。 幸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七年前的旧案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总管江百通尖锐的声音响起,太和殿殿内众大臣纷纷跪地,“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宸帝离开太和殿后,径直前往御书房。 殿内众大臣也纷纷转身走出大殿,沈丞相因心中有事,做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 他转身准备离开太和殿时,殿内仅剩个别走得比较慢的官员,却也快一脚迈出大殿门槛了。 “沈丞相请留步!” 身后声音传来,沈丞相身形微微一滞,江公公找他,便是皇上找他,可皇上此时找他会是何事? “皇上有请,还请沈丞相随杂家前往御书房吧。” 御书房内,沈丞相规规矩矩行了跪拜礼。 天宸帝手拿杯盏喝了一口茶,才慢吞吞的开口:“沈爱卿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江百通,赐座!” 沈丞相内心煎熬,额上冷汗直冒,这座位他坐不得! “朕听闻相府大公子在江南一带做生意,生意还不错,可有此事?” 沈丞相额角的汗愈发,“犬子不才,无心仕途,唯对经商略感兴趣,至于经营之事,微臣惶恐!” 天宸帝手捋胡须,哈哈大笑两声,“沈丞相不愧是朕看中之人,不必过于谦虚,士、农、工、商中商属最末,社会的发展却少不得它的推动。” “昨日秦王在相府喝茶,喝的可是虎丘茶?” 沈丞相虎躯一震,额角的汗如黄豆般“嘀嗒”落地,“臣惶恐,虎丘茶每年产量稀少,极其难得,微臣实在……” 天宸帝摆摆手,“行了,朕知你清廉,今日找你来,只是想听听秦王在相府里可曾喝了茶。” 沈丞相连连摇头,“未曾。” 天宸帝神色明显失落,淡声问道:“那他去你府中所为何事?” 沈丞相正寻思着该如何说,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天宸帝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还有朕不能听之事?” 沈丞相“噗通”一声跪地上,“秦王前往相府,实则是为了小女沈绾绾。” 天宸帝眸色亮了亮,诧异道:“这是为何?” 沈丞相不敢再有迟疑,“五年前,微臣携带家眷入宫赴宴时,他们二人在御花园有过一面之缘,秦王听信了外界的传闻,到寒舍见小女最后一面。” 小三儿是秦王救命恩人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秦王一日不认,此事便不能从他嘴里说出去,否则不仅得罪了秦王,还是欺君之罪。 秦王逼迫他站队的事,也是万万不能说的,当今皇上最恨暗地里拉帮结派夺嫡之事。 可他如今将此事隐瞒下来,便已作出了选择,其实他也没得选。 天宸帝却突然就笑了,“沈爱卿,你不老实啊!” 沈丞相瞬间心死如灰。 “他是朕的亲生儿子,知儿莫若父,他既是去见令嫒,两人之间便不会仅有一面之缘,你既不说,定是他同你说过了什么。” 沈丞相只觉得如梗在喉,呼吸不畅。 天宸帝叹息一声,“也无妨,此事朕可当做不知情,你下去吧,后宅之事莫要再犯糊涂了。” 沈丞相心底暗暗吃惊,皇上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