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江以墨几乎是瞬间站起了身。 徐诌惊觉不对,回眸看向他,“世……江大人,您怎么了?” 江以墨摇头,“我有事须要离开,此案完结之后,你且如实写书上报上属即可。” 徐诌点头,“主凶孙家的两名死士,均已自尽,帮凶郝掌柜枉顾人命,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江大人,下官这样评判您是否觉得合理?” 江以墨想了想,还是道,“此事主凶是孙翎,那两名死士并未碰过那四名女子,这样吧,你如实将案情经过写一份详细的陈情书,由我亲自呈给圣上,届时也可算作孙翎的一条罪状。” “好嘞。” 徐诌紧忙颔首,又微微迟疑道,“那郝掌柜应当如何处置?” 江以墨削薄的唇微启,“他开的客栈以前都干过什么勾当,你一查就知,对他自然是按律行事。还有你作为一方县令,管辖之地还有此等蛀虫,你的罪责也不小。” 他此番言语,让徐诌心弦隐隐发颤,他并不是个贪官,只是此家客栈处在滁州的交界处,虽偶有发生财物失窃的案例,但从未传出过人命。 他派人勘察过几次,都一无所获,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微微低头,目光尽是不安紧张,嘴唇抿起,欲言又止想要说些辩解的话却又犹豫不决。 默了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拘谨道,“世子,下官知罪,下官的疏忽之罪将会在上报给圣上的陈情书中一并详细阐明,下官愿意承担一切圣上降下的责罚。” 说完这段话后,他低下头,俯首作揖,动作显得僵硬沉重。 江以墨淡淡的轻嗯一声,就吩咐叶七留下来等信件,随即带着玄二出了门。 走到县衙大门,他径直往沈念容的邂宇走去,走到半道,却见沈念容背着包袱和张婶一起出来了。 看到江以墨朝自己迎了过来,她缓缓停住脚步,微微颔首道,“江大人,案子审理完了吗?” 江以墨没想到她还会主动同自己搭话,他以为她又会将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迫不及待逃离自己。 他微微冷冽的面色不由变得温润柔和几分,“嗯,证据确凿,那郝掌柜已被按律处置,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沈念容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死者女子的家人可有妥善安置?徐大人当会处理好这些事吧?” 江以墨很笃定道,“会的,你且放心,他以后不敢在玩忽职守,旷职偾事了。” 听此,沈念容才算彻底放心,对于案情方面,她还是比较信得过江以墨,他对于百姓之事,还是会有始有终的。 见她此刻表情温婉从容,秋水盈盈的眸子泛着柔色,小巧粉嫩的唇瓣也罕见的微微弯着,瞧着像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他不由生了些悦色,看着她试探道,“这就要走了吗?我们…” 他想说一起走,可这话又恐会让沈念容不悦,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说完,准备在后面悄悄跟上她。 沈念容明白他的欲言又止,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表情黯默的男人道。 “江大人,既然事情已了,我和张婶就想着尽快离开,免得孙翎一计不成,又再行谋害。” 沈念容那日捡到的腰牌,现在已交给了江以墨,按理说,孙翎没必要再非杀她不可。 但孙翎那等没底线之人,指不定会对沈念容怀恨在心,又再次伤害沈念容。 思及此,江以墨还是想让她与自己同行,哪怕她不想看见自己,只要让他默默护送她也行。 他看着她道,“沈姑娘,此去京都山高水远,路上还会有多少危险不得而知,那孙翎绝非见好就收之人,何况他的人死在了我们手里,你和张婶若单独启程,又无武力傍身,实在不安全,不如,还是与我同行吧,等到了京都,将你放心的交到你娘亲手中,我才能安心。” 听完这一长串话,沈念容没有立刻回应。 而是静静望着他,斟酌一番,才沉默的点点头。 很快一行人出发了,沈念容的马车在前方行驶,江以墨则像护卫般跟在她身后。 马车上,张婶见沈念容今儿对江以墨的表情不似往日疏离,她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路上有危险,还是沈念容真的被江以墨打动了。 踟蹰了几许,她还是看着她问道,“容姐儿,你与江以墨到底怎么回事?你莫不是…对他心软了?” “张婶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沈念容被她问的有丝怔然。 “说话语态、神情、还有你的表情……都让我觉得你对他似乎是没那么冷了…” 沈念容今儿的确是变了,以前总想着彻彻底底的躲开江以墨,余生再也不复相见。 可最近反反复复发生的事,都让她明白,她越想逃开他,上天就越会安排他们相见。 事与愿违,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当初是她爱而不得,现在换江以墨了,谁又能说谁爱的对,谁爱的错呢? 爱情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真真假假,无法用理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