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大堂内,玄二将捉住的两名死尸,五花大绑,正在严刑拷问。 见沈念容披着一袭月白色的碎花披风,踏着寒风缓慢进入,他忙转头恭敬道,“沈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沈念容这才一回头,发觉江以墨竟然没有跟上来。 不是他深夜呼喊自己,要对孙党死士进行审问吗?可现在竟然变得这般情绪化... 她看了眼死士,才对玄二道,“你家世子在后面,应是马上就到了,这两个人你审问的怎么样了?” 玄二,“这些死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嘴严得很,基本上问不出什么的,我怕他们求死,便将他们外衣剥了,嘴里也塞了抹布。” 沈念容微微点头,就仔细观察起那两个死士。 这时,江以墨和徐诌还有叶七一起进来了。 玄二又将方才对沈念容回禀的话,机械的对江以墨复述了一遍,江以墨听后扫了眼那两个死士。 看到他们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眼眸里全是畏惧害怕,想必是玄二已经用尽各种办法了。 他微微敛眸,眼底闪过一抹深意道,“既不配合,就杀了吧。” 玄二听到命令,立即拔出长剑,就要对其中一人一剑封喉。 徐诌惊的连忙阻止,“世子,这两名死士是重要犯人,这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就杀了是否太草率了些?” 徐诌虽不畏强权,但也是听说过京都孙家的。 孙氏一族在朝都位居要职,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就算这几个女子的死证据确凿是孙党所为,那也定不了孙老爷的罪。 而且死士杀人不眨眼,向来还最为记仇,如果让这两个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的县衙,那保不齐会招来那些死士的报复。 他自己死了倒不打紧,可他一家妻儿老小还健在,他可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就为自己的家人招来灭门之祸。 闻他疑虑,江以墨淡声道,“不杀他们,你有更好的主意?” “你信不信,今夜不解决他们,明日死的就是你。” 徐诌不太明白他所言,但也不敢明着辩驳,只支支吾吾的低声道,“杀了他们,明天我才会死呢……” “你嘟囔什么呢?” 玄二见他竟敢质疑世子,当即愠声道:“徐县令,我家世子做事向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知不知道这些死士都有金蝉脱壳的本领?我们抓住这两个家伙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此刻不杀了他们,今夜让他们逃脱了,那你就等着被他们报复吧!” 说完,玄二便很不善的瞪了徐县令一眼,警告他不要轻易质疑世子的决策。 而徐县令一听这番话,觉得也确有几分道理,他眸色微垂,摆出一副不敢在质疑的模样。 江以墨知道死士是绝对忠诚的,一番严刑逼供他们都无动于衷,想从他们嘴里挖出些什么消息,是难于登天。 只有斩草除根,才是上上之策。 但他看着徐诌畏首畏尾的表情,又看沈念容也是沉默不语,他不想在沈念容心中留下冷酷无情的坏印象。 微微斟酌后,他看着沈念容道,“听徐县令之意,这两人是不该杀的,不知,沈姑娘作为经历过不少案件的佼佼者,对他们的处置有何高见?” 沈念容神情平静自若,“高见谈不上,不过这两人是孙党指派的刽子手,手上必然沾着无数血腥,说不定杀死那四名女子的凶手当中,就有他们,所以,该怎么判,徐大人和江大人心中想必也有一杆秤吧。” 沈念容话落,其中一名死士突然冲着他们猛地摇头。 他怒目圆睁,双眼猩红的发着呜呜的叫声。 见他不老实,叶七当即补了一拳,愤愤道,“老实点。” 他的威胁并未起什么用,随着叶七的恐吓,他挣扎的动作便越发剧烈,双脚不停的扑腾,一直摇着头。 观他神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模样,沈念容心思本就细腻敏感,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连忙叫停叶七。 “别打了,叶随侍,麻烦你把他口中的抹布取下来。” 叶七打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但他看了眼沈念容,却并未取下死士口中的抹布。 只是迟疑的看向江以墨,“世子,沈姑娘,这些死士惯会服毒自杀,你们可别被他表象骗了,保不准我抹布刚取下,他就即刻将自己弄得一命呜呼了。” 沈念容没料想这么严重,她秀眉微蹙,也不敢轻易尝试此举。 江以墨这时道,“沈姑娘让你取,你就取,反正这些人左右也活不过今夜。” “这倒也是,那世子我取了。” 江以墨微微颔首,眸光确是转向沈念容。 如今她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尽全力满足,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命人搭建天梯,竭尽全力试一试。 往后余生,他只想让她夙愿得偿,活的称心如意,再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欲求不满。 叶七得到江以墨首肯,就伸手去取抹布,却被沈念容先一步拦住,“等等。” 她叫停叶七后,连忙从怀中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枚丹药递给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