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从她眼底看懂了什么意思,便没有多问,紧跟着她出了门。 等两人坐上马车,马车开始朝前行驶,驾马车的伙计,才掀开轿帘,轻声问道。 “沈姑娘,天色已晚,这夜路属实不好走,我们还是要加快进度赶路吗?” 沈念容只是不想再做横在江以墨和萧姣月中间的那根刺。 所以,那间客栈她不适宜继续待着。 她浅声回答伙计,“继续朝前走吧,见到远一点的驿站,我们就在那里留宿。” 张婶见伙计点头放下了轿帘,她才仔细打量起沈念容,见她身上还披着江以墨的披风,她微微踌躇道。 “容姐儿,你没事吧?那姓江的……” 沈念容看穿她的欲言又止,她微微摇头,“无碍,只是我们以后不与他同行了,我们自个儿进京去吧。” “行。” 张婶赞同的点头,“当初我们身无分文的从京都出来,都没得到他的丝毫帮助,想起那一路的风餐露宿,我心到现在都觉得冰寒,江以墨那等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我们根本不需要他引路同行……” 见她喋喋不休,又要念叨许多,沈念容略显疲惫的打断她。 “张婶,江以墨一开始娶我也是形势所逼,而我又在懵懂无知的情境下,那般算计了他,其实他当时恨我厌恶我,也怪不得他,你以后别对他那么大敌意了,也许这次一别,永不会再见了,何必再让那些不堪的过去影响自个的心情。” 见她像是真的看开想通透了,又像是还在难过,张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对江以墨的指责压下去了。 细细想来,江以墨的确算得上人品贵重,只是对待当时的沈念容是的确绝情心狠了些。 她现在就盼着,这两个冤家不要再碰面了,余生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思虑着,她又伸手去解沈念容身上的披风。 “那我帮你解下这披风,既是毫无瓜葛了,就别再睹物厌人了。” 沈念容微微颔首。 * 等江以墨从楼上下来,院外已是人去楼空,他立马唤来了叶七询问。 叶七也是对沈念容离去的马车留了个心眼,他急忙道。 “世子,沈姑娘的马车朝前去了,看来她是铁了心要与我们分道扬镳了。” 见江以墨听言不语,目光只盯着夜空,神色一片怅然失落,叶七眼珠微转,又紧忙贴心的补充道。 “不过,萧小姐突然出现,沈姑娘吃醋离开,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世子您当初是为了萧小姐,才会抛弃沈姑娘,我相信只要您多耐心哄哄她,她还是会回心转意的,您别太难过了。” 江以墨充耳不言,只怔怔盯了一阵漆黑的虚空,才暗声道,“吩咐几个暗卫,务必寸步不离保护好沈姑娘。” 叶七下意识点头,又紧忙抬头问,“那我们要不要即刻启程跟上她?” 江以墨想了想,摇摇头,“不必了,就在此歇息一晚,明儿再出发。” 沈念容此刻万分不想看见他,他强追过去只会适得其反。 她们之间已是隔阂重重,误会重重,即便他再多解释,也只是苍白无力。 看来这一路,他只能在暗中保护她无忧,再寻契机与她碰面了。 … 马车晃晃悠悠约摸行驶了半个时辰,伙计杜全惊喜的嗓音越过车帘传来。 “沈姑娘,前面有家客栈,我们要不就在那处歇脚可好?” 现在已接近夜半,沈念容和张婶也已经困倦,她撩开车帘,望了眼不远处,漆黑冷夜里的一抹亮光。 便缓缓点头,“杜全,那就在此处落脚吧,辛苦你了。” “没事,沈姑娘,你车钱付的足,我听着您意见跑,心甘情愿的嘞~” 两人言谈间,马车已经驶进了客栈大院。 如此夜半更深,里面的店掌柜听到马车声响,立即热情的迎了出来。 “哟~这位贵气的小娘子,您一行几人?” 看着店掌柜笑得一脸褶子的脸,沈念容总觉他眼底的笑意太过殷切,让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和之前回春堂的贺掌柜笑容如出一辙,虽然看着友善,但让人不觉后背发凉。 她迟疑间,张婶和杜全已经将她们的包袱搬到了里面,掌柜的这时反应过来,连忙道。 “原来是三位啊,小二去准备三间上等雅房。” 沈念容忙道,“不必了,两间就好。” 言罢,趁掌柜的去安排房间的空档,她朝店内四处打量,只见,头顶正中央,挂着一副状似牌匾的东西,上面写着一行字。 【小心扒手,谨防失窃。】 伙计杜全看着这行字,不由笑乐了,“你瞧,沈姑娘,这家掌柜的还挺贴心,我还从来没见有人在客栈贴这等提话语呢。” 沈念容看着面色则是一片凝重,“杜全,你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今夜睡觉,切记留个心眼,可不能睡得太死。” 见杜全盯着自己,似是还不解意思,她便打开自己的工具包,从里取出两片椭圆形的草药片,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