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不见,江以墨目光在触及沈念容那张娇俏婉丽的面容时,空寂许久的心,仿似一下被填满了。 这些日他一直郁郁寡欢,想方设法的逃避沈念容,也把自己的心弄得空虚无望。 可这样近距离瞧着她,他积压的阴霾顷刻被一扫而空,眸底只余岁月静好。 他想…或许他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思虑之际,扫到她身边站着的南羽,江以墨第一次觉得他比李煜还碍眼。 对上男人视线,沈念容只觉狭路相逢。 她平静无波的望他一眼,屈膝微微行礼后,就抬步越过他欲进衙门。 “沈姑娘....” 江以墨微微敛袖,冰萃之音就轻问出声,“你从何处来?” 混合着清风,江以墨明显可以闻到她身上还沾染着香粉味,那味道是来自南花巷的,他很清楚。 他不过是找个理由想与她搭话罢了。 闻音,沈念容止住脚步,转身很官方的垂眸应答,“回大人,我和南羽方才去了南花巷。” 她清冷透彻的眉眼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间,宛如蝶翼在轻轻舞动,蛾眉弯弯似水中秋月,细腻而又清晰地勾勒着她一颦一簇的微表情。 那玲珑精致的面容静谧温顺,见谁都是端庄持重,柔和亲切,独独对自己是极度疏离的。 “这几日是都待在南花巷吗?” 江以墨掩弃失落,薄唇翕动间,话也渐渐变得多了些,只是想让那过分沉静美好的女子,抬眸望自己一眼而已。 然而,沈念容却是没什么心思与他两相对望、闲话家常,她淡然答,“是。” 江以墨还想问什么,一旁南羽早就看出沈念容不愿与他过多寒暄之意,他直接挡在了沈念容面前,对江以墨道。 “大人,沈姑娘还有紧急案情须得立即禀报李大人,您这样询问太多无关紧要的问题,恐会耽搁案情进展,还请你莫在纠缠,放她进门吧。” 听到纠缠,一旁叶七一股怒火蹭蹭冲向脑门,瞬间不假思索道,“南羽,你算那根葱?敢这么说我家世子.....”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江以墨抬手制止了,随后他看向沈念容,面色不愠不火,“既是案情之事,正好,我去三墩村也掌握了些线索,那我们就一同去寻李大人吧。” 说着,他越过南羽,走近沈念容,“沈姑娘,走吧。” 沈念容不知他心所想,只知他以往都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可今日瞧着却是有意在与自己搭话,这让她很不知所谓。 她敛去眼底的不舒服,微微颔首,就对南羽道,“走吧。” 几人踏进衙门大院,李煜远远就看到沈念容一袭淡黄色纱裙,身若云中仙子,娉婷端庄的朝自己走来。 他欣喜的迎过去之际,却看到她身侧一左一右,江以墨和南羽也同肩而行。 这幅画面看的他心里极度不适。 以前他总处处提防着南羽,可现在看来江以墨似乎更具威胁感。 尤其,他的直觉告诉他,沈念容在京都的夫婿绝对和江以墨脱不了干系,换言之应该就是他。 想到这些日子,被蒙在鼓里的他,就像个小丑一般恭敬对待江以墨,还臆想让他撮合自己和沈念容,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心底有股怒火在徐徐缭绕,马上就有喷发之势。 他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才算压住满腔怒气,微微抿了抿唇,就走近沈念容,“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闻他所言,江以墨和南羽都默而不语,沈念容瞧着气氛似是不太对,就看着他主动道,“我们方才是在门口偶然碰到了,不过,李大人,今儿在南花巷,我从一女子口中确定了孟欢确实有相好之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富贵公子。” 李煜眸色滞了滞,才肯定言,“这是必然的,那些妓子是为钱财才会卖身,他们找相好情郎,必不会看上普通百姓。” “是这个理儿,所以大人,我们还是得尽快想法子锁定与孟酒两姐妹接触过的所有男子,免得他们又遭黑猫毒手。” 李煜望着她微微颔首,“我前些日已派暗探潜入了南花巷,他们会在那里蹲点,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察觉,为我们提供线索的,那孟酒姐妹俩,势必如瓮中之鳖,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说罢,看到沈念容明眸扑闪,似在思考什么,他便一脸关心道,“你也忙活一天了,先进屋子喝口茶解解乏,具体细节我们等坐下再详谈。” 沈念容点头,就提着裙摆进了公廨,南羽紧随其后。 李煜转身也要进去,余光瞥见一直未曾开口的江以墨,还站在原地,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望着他那张清冷不俗的脸,李煜就想到了那日暴雨天,他也曾出现在沈念容家门口。 而且,他待人接物一向虽温和有礼,但内里实际是客套疏离的,为何独独那日,他要好心撑伞还劝他回衙门? 他施发善意的目地一定是为了破坏他和沈念容相见。 由此想来,江以墨的身份应该不只是前夫,还是觊觎沈念容的臭男人。 他和南羽一样让人讨厌! 见李煜眸色沉沉的盯着自己,情绪已不似往昔和善,江以墨自然能读懂他眼中的敌意,但…他现在已经不甚在乎了。 此前,他总忧心他与沈念容的过去会被人捅破,会让沈念容难堪,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可如今面对两个如此强有力的劲敌,他觉得过去反而会让他机率大些。 毕竟,他和沈念容曾经亲密无间的缠绵过,那是彼此的初欢,一辈子不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