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越走越远,直至完全消失不见的背影,江以墨心里的堵塞越发让他窒息。 迷惘、烦躁、甚至是隐隐心痛,多种情绪,让他瞬间心乱如麻。 他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明明三年过去,沈念容这个人已如那段不美好的往事彻底淡出自己的世界…… 可这次重逢,他的感官总是一次次不受控制的追随她。 他好奇她,想靠近她,甚至渴望她如从前般那样主动凑近自己… 这种想法真的太可怕了!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以前他不在意她的..... 他不喜欢这样无法掌控的自己,更无法接受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会出现情感割裂,他甚至恨透了这种感觉..... 一定是因为好奇… 他对沈念容过分的在乎一定是因为好奇。 她的离经叛道,她的胆大不拘束,甚至她身边有了新男人,这些都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不住驻足。 对!一定是这样..... 思绪紊乱间,他没有再进停尸房,而是转身,来到了湖州最大的酒楼。 .... 李煜这边还在停尸房和朱贵财交涉,一转头就发现沈念容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而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江以墨现在也和南羽那小子一般变得让他有些不安了。 他愁思着忍不住迈步走近沈念容,一双丹凤眼充斥满担心,俊眉微促道,“江大人呢?他刚才拉着你出去说了什么话?” 沈念容这才发觉身后江以墨没跟进来,她看着李煜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们出去说了什么?” 李煜想起方才江以墨握住沈念容手腕的动作,他就有一丝丝不高兴,但是心内又觉得江以墨是京都的大官,已是二十三四的年纪,想必家中早已妻妾成群,因是不会对沈念容生出旁的想法的。 所以,他极力克制自己胡思乱想。 当着朱贵财的面,沈念容没办法将江以墨的原话,如实对李煜告知,只能表情略不自然的撒谎,“....江大人说他随侍在南花巷阁楼里抓住了一只黑猫,让我有时间可以验验。” 李煜了然颔首,“原来是这个事啊,他为何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只猫?那猫我方才也已看过了,我看着它身上像是无毒,不如待会我们再去瞧瞧吧?” 沈念容没什么意见的微微颔首,视线就转向不远处的朱贵财,“大人,你和朱公子方才交涉的怎么样了?” 李煜闻此,面色须臾沉重了不少,眉宇间又被愁云迷雾缭绕住。 他们是知道孟酒身份的,口吻也出奇一致,并未捅破这件事,但孟酒知道多少,是否会蓄意隐瞒这些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他叹口气道,“现在线索就在那外地富商,还有死者的妻子孟酒身上,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掌握外地客商的信息,从他身上就可追踪到朱贵虎当时离开湖州去了何处,又经历了什么,一回湖州为何又要去南花巷,了解清楚这些,那阁楼里黑猫背后的凶手定会水落石出。” 这起案件名字说是叫黑猫掏心案,但不是傻子都会知道此事是人为,那带有毒性的黑猫也是人为豢养的,不然普通猫身上是绝无毒的。 朱贵财这时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前,直接对李煜跪下道,“求青天大老爷做主,一定要为我弟弟报仇,我弟弟他从小就是好学自强的性子,人品更是稳重可靠,他是绝对不会去青楼厮混的,一定是有人坑害他,求你们一定要查明真相,为他报仇雪恨啊....” 李煜单手扶起他,“本官既为湖州县令,那百姓枉死,我定然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全力以赴,尽早勘破此案,揪出凶手,为死者申冤,还生者安宁的。” “谢谢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 他一个劲的感谢,这时,沈念容望了眼已经发烂发臭的尸体,对李煜道,“大人,既然死者亲属已找到,那尸体就让他运回去吧,死者尸身已在我们这里存放了好几日,是时候让他入土为葬了。” 李煜连日来也是担心这具男尸,与之前的十三个男尸一般,都找不到亲属,只能草草安葬,可现在没想到真的找见了,他心里的石头也算成功落地。 他颇为赞同点头,“沈姑娘言之有理,我这就命几个捕快,帮着朱贵财把尸体运回三墩村。” 沈念容早就知道李煜就是个热心肠的好官,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夸赞,“李大人,你可真是体恤为民的好清官,湖州的百姓有你真是福气,他们一定都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一旁的朱贵财本来也愁自己没银子将尸体,租板车拖回去呢,可李煜竟然如此好心,他忍不住再次跪了下来,对他狂磕头。 “谢谢大人,谢谢姑娘,谢谢.....” 李煜在湖州做的好事多了,对百姓的各种感谢之言,早已听得耳朵起了茧,不过,听到沈念容的夸赞,他还是喜不自胜。 “沈姑娘莫要客气,我做这些善事可都是跟你学的,百姓最该感恩戴德的人是你。” 记得两年半前,沈念容初次来到衙门时,湖州就发生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