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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含沉默了片刻，随后苦笑着应道：“嗯......在你面前，竟然让我产生一种在面对袁部长和鬼谷先生的感觉......心里想什么都会被猜到......真可怕。”
“过誉了，我不如他们。”沈默言边说边从背包中掏出小丑假面戴在脸上，随后抬头看了眼天空，“请长话短说吧。”
禁空屏障的裂纹已然遍布整个西京上空，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合理吗？”姚含所有玩家心头一直萦绕的问题。
沈默言眯起眼：“你的意思是......？”
姚含轻叹口气，淡淡道：“这个世界的科技树，起源于占星部的李淳疯李部长。”
【于仙人台，九重观星，闻得天机。
天下太平，万民高呼，盛世如愿。】
副本简介中的两句话出现在玩家们的脑中，沈默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这些科技，是李淳疯所占卜出来的？”
姚含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点头道：“是的，我们已然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最终聚集于这座古城西京之内，组成了第一代议会，而轩辕氏也是其中之一。”
“某一日，李淳疯提出了一个想法：万千星辰必定有着万千世界，除去我们，苍穹外绝对会有其他的人存在，甚至有可能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存在着多个世界。他不想再拘泥于同个世界、同个时代，而是想要试图去推演......那些天外存在的世界。”
“嘶——”玩家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种涉及到平行世界的思维方式，考虑到宇宙生命的想法......
要知道，虽然这种想法在玩家们耳中听上去很正常，但在当时那个时代，这足以称之为打破当前世界观盒子的思维方式......
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竟然拥有这种超出当初世界观至少百年的思想吗！
“我们虽说当时无法理解他的这种思维，但既然是他说的，那就绝对有道理。”姚含继续道，“议会并不会去干涉任何人的想法，因为我们活得足够久，久到......已经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了。”
姚含目光深邃，似乎在回忆，又仿佛在怀念：“那天之后，李部长选择了闭关，袁部长则陪在他的身边分担推演天机而带来的因果反噬......”
“一个月后，李部长出关了，他带了来无数闻所未闻的知识、思想和科技，我们对此都感觉到了新奇，于是开始尝试接触这些新鲜事物。”
“这些东西很复杂，以至于我们用了数十年时间才堪堪理解并能融会贯通，而当我们理解了这些之后，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些东西的便利之处。随后我们以西京为根基，将知识蔓延开去，于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姚含从开始的振奋嗓音慢慢转为低沉，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来。
沈默言缓缓接道：“于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获得了名为‘知识’的诅咒。”
“没错......当知识被掌握后，世界发生了改变，我们掌握这些知识用了十余年，而那些凡夫......则是花费了他们的半生......但在世界上大多数人都知晓这些东西之后，再出生的孩子们仅仅需要很短的时日便能将其融会贯通！”
姚含闭上双眼，叹息道：“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好事，很多新兴且便捷的事物的确带来了很多社会的改变，但同样掌握的越多，我们所产生的疑虑也就越大......”
“蒸汽机、电能、力学甚至是分子原子、核能......这些知识，怎么可能仅仅依靠推演就能获取！？”
姚含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因为恐惧，我们甚至开始研究自己身上这些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功法、能力，我们试图证明推演这种东西是完全依据科学而诞生的，是跟我们后来掌握的这些相符的......可是我们失败了......不，并不算是失败，大多数的能力我们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但唯独推演......抱歉，我说的有些多了。”
姚含发现眼前除了沈默言外其他玩家全都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当即准备转变讲述方式。
“没事，你继续说，我对这些还是蛮有兴趣的。”沈默言倒是不急。
“算了，这些并不重要。”姚含摇了摇头，“总之，我们产生了一些哲学性的恐惧，包括对某些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物理现象或是其他的东西。”
“终于，十年前在初代墨家的掌门因为双缝干涉实验等观察者效应而崩溃自杀后，我们重新聚集到了一起开启了第二次议会。在二会中，李部长又提出了一个想法，他想继续使用扶乩之术来找寻这些无法解释的理论，而这次......轩辕氏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的理念是——这些知识是某种高维存在对‘我们’施加的污染，如果再度推演，有很大可能越陷越深，到这里就停下，禁止学习，毁掉技术，封存知识，回归曾经是最合理的办法！”
沈默言摸着下巴淡淡道：“或许这句话在现在这种局面看来.....是对的，但在当初估计没有人会赞同吧。”
姚含点了点头：“李部长用‘知识不存在的地方，愚昧就自命为科学’进行回怼，并认为轩辕氏的这种想法跟‘知识’中那些中世纪魔女审判，甚至和曾经历史中的焚书坑儒又有何不同？”
沈默言叹了口气，然后问道：“所以他最后还是扶乩了？然后就疯了？”
姚含摇摇头：“他的确使用了扶乩，并且在睁开眼后，精神状态很差，满脸震惊地说出了域外天魔即将入侵之类的言语，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保持着理智。”
沈默言皱眉：“那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姚含沉默了片刻，随后道：“不知道，在扶乩仪式过后，他和袁部长回到了占星部，一个月后方才传来了李部长疯掉的秘闻。”
“在那儿之后，他就失踪了，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但紧接着袁部长就站出来主持了占星部的大局，并且单独跟轩辕氏进行了一场长达一天的谈话。”
“至今无人知晓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唯一知道的便是......在那次谈话之后，轩辕氏来到了现如今主席团第二席的房间，在监控中......自我兵解了。”
姚含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才继续道：“在那之后第二席在隔天便提出了诺亚方舟计划，打造方舟的材料便是......”
听闻此言，沈默言脑中电闪雷鸣，一条完整的线索终于在被其前后穿了起来，他当即接道：“轩辕氏兵解后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