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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言缓缓抬头看向苏子衿：“他们在逼我们正面交锋。”
“所以？”
沈默言开口道：“我们在暗，他们无法找到我们，也不敢分兵来找我们。且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我已经掌握了必胜的情报，这个情报会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从理性角度来说，我们只需要呆在这里不接受他们的挑衅，就可以兵不血刃的赢下这个副本。”
苏子衿没有说话。
沈默言继续道：“你也不是那种在乎别人生死的人，这个提议对你而言有困难吗？”
苏子衿那无论何时都带着淡淡微笑的脸上此时却完全没了笑意，“吉野己津央很可爱，跟我玩得也很好。”
沈默言同样没什么表情的反问：“就因为这个？我不信。”
苏子衿沉默片刻，随即道：“好吧，主要原因还是......他们都这么贴脸挑衅了，我们还留在原地躲起来的话岂不是很无趣。”
“沈默言，你、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契约吧？”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但在这种气氛中，沈默言却突然轻笑了一声。
“呵，我当然没忘。所以我刚刚说的是‘从理性角度’，而你，苏子衿......或者说绝大多数女人都是感性生物，在与你缔结契约那一刻就做好了这种违背我本人行为模式的心理准备。”
苏子衿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她再度问出了那个问题：“所以？”
“所以，我们来让这个副本变得有趣一点吧。”沈默言也笑了，“正好身上的钱也不多了......嗯，明天我们抢银行。”
“啊？”苏子衿歪了歪头，显然是没跟上沈默言的思路。
“抢银行啊！”沈默言的表情很是兴奋，“从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就产生了这个想法，奈何现实世界搞不到趁手的武器，也很难组建成出专业团队......在这副本世界里正好了却我这桩心愿。”
苏子衿眨眨眼：“你的心愿好廉价哦，这种事我早在几年前就试过了，不好玩。”
沈默言脸上表情僵住了，半响才闷闷回道：“你在凡尔赛。”
“不是啦。”苏子衿摆摆手，“主要是现金不太方便拿，而且还要帮他们平账。”
“帮平账......？”
沈默言忽地想到前些年看到的新闻，似乎京海市某家银行失窃了足足五千万......
“你那次抢了多少钱？”他试探性问道。
苏子衿闷闷不乐：“我就是为了买台跑车而已，只拿了八百万，而且整个银行的库存我看也才不到一千万。”
“嗯......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这件事没有后续了吗？”
苏子衿娇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没有！我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嘛？当时我是在冥途乐园官网开着直播抢的银行，留下了珍贵的第一视角视频影像。所以后来发现自己被污蔑，我直接自首，把抢银行的证据和账款拍在了警察脸上......”
说到这儿，她得意洋洋起来：“嘿嘿，我还记得银行行长在法庭上看到我时候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所以，你是怎么免于牢狱之灾的？”
“没有免啊。”
沈默言惊了：“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就要感谢乔黎的组织了，他们中有个人的固有角色能力可以制造本体的分身，现在我的分身还在监狱服刑呢。”
“......”
“......”
两人莫名沉默了起来，之后也顺理成章的没进行什么交谈，各自洗漱后躺在各自的榻榻米上听着窗外的水声沉稳入眠。
深夜，沈默言猛地睁开了眼。
“不是，苏子衿你有病吧！”
······
正午，东京。
沈默言和苏子衿坐在露天咖啡厅室外的遮阳扇下，看着对面建筑中进进出出的人流。
苏子衿用吸管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漫不经心地问道：“说起来，抢银行和救人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人已经救不下来了。”沈默言淡淡回答，“吉野父女此时必定凶多吉少。”
见苏子衿不解，沈默言轻叹口气，反问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记忆力还是很好的！你之前说过，是逼我们现身。”
“没错，而这个目的在你看到视频的那一瞬间，已经达到了不是吗？”沈默言道，“那，吉野父女对于他们来说，只剩唯一一个用处了。”
“拍摄视频。在一天时间内，把后续一周的视频全部拍摄出来，然后专心应对可能会直接找上门来的我们。”
“其实就算我们真的无动于衷，也对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说到底，这个视频本身就是一个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却有可能获得高收益的尝试而已。”
“那群玩家中的确有聪明人，可惜......他们并没有关于我这个新人的情报。”
“而偏偏我又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比起拯救，毁灭更加容易，也更加富有戏剧性。”
说到这儿，沈默言询问道：“苏子衿，你觉得这个副本世界怎么样？”
苏子衿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嗯......M站和冥途乐园的存在让这个世界有点烂呀。”
“是啊，比我们的现实世界还要烂。”沈默言也笑了，“所以，要不要试着将那些高高在上要求我们拍摄视频的M站用户和这些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冥途乐园玩家......一同干掉。”
苏子衿满目迷离，双颊潮红：“我好像有点兴奋起来了。”
沈默言：“请你自重......”
“我听你的！要怎么做！”
沈默言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缓缓看向对面的银行大楼。
“一步一步来吧，毁灭第一步......”
说到这儿，沈默言突然变得有些神经质。
只见他猛然站起身，掏出人骨斧，低声笑了起来，言语中充斥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大脑暂时被寄存的美感。
“雀氏......啊呸，就从抢银行开始！”
······
与此同时，一条短视频在M站内被用户广泛传播。
视频中，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躺在手术台上。
她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眼睛被白布蒙上，嘴巴也罩上了呼吸器。
房间里安静的很，只有仪器平稳而规律的‘滴滴’声和呼吸器上不时泛起的白雾证明她还活着。
‘哒，哒......’
清脆的皮鞋声音打破了房间里原本安静的规律。
女孩的手指轻微的晃动了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人正在靠近。
忽然间，女孩不受控制的拱起，后背和床形成了一个近乎诡异的角度。
她的身体因疼痛止不住的颤抖着，嗓子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眼前漆黑一片，她试图用手扯掉眼前的白布，但无济于事。
黑暗，放大了她的一切感官。
疼痛在一瞬间涌向大脑，她清晰地感觉一切却又无可奈何。
她的嘴巴大张着，试图努力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而她的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手里正拿着刚刚拔掉的氧气管，欣赏着眼前的场景。
女孩的嘴巴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男人将氧气管放在女孩的嘴边。
女孩贪婪地呼吸着，享受着喷射在干裂嘴唇上的气体。
正当她准备再一次呼吸时，男人又将氧气管拿开。
她努力地伸长脖子，却只能感觉到气体越来越远。
窒息感重新笼罩全身，肌肉因缺氧而痉挛。
她无力的挣扎着，针管因痉挛而脱落，在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串血红的印记。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孩在窒息的边缘徘徊，又在她即将丧失意识时给予一点希望，随后快速的将管子抽走。
女孩清醒地，被折磨着。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她想要凄厉的喊叫，但是嘶哑的嗓子早就因为之前身体的疼痛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像生锈的琴弦或是尖锐物品摩擦黑板的声音。
渐渐的，她因为折磨而失去了发怒的思维，整个人变成了只要活下去什么都无所谓的......一块会呼吸的，瘦弱的烂肉。
她像一条狗一样被男人逗弄着，一下一下反复试探，拼了命的想吸取那一点点氧气，却又无力地倒下。
整个过程一直持续了许久，直到女孩彻底失去力气，像一块破麻袋一般，瘫倒在床上......
白布被泪水浸湿，没人能看到女孩的表情。
或许她此时眼中一定充斥着疑惑不解和委屈吧。
······
黑帽男看着手机中的视频，面色有些复杂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坐在他对面的眼镜男人轻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一直舍不得放下这段视频么。”
像这样的视频，他还有足足四段......
正如沈默言猜测那样，在第一天，眼镜男就已经将所有视频全都录好了。
“呼——”黑帽男放下手机长舒了一口气，转而询问道：“他们真的会来吗？”
眼镜男人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如果只是苏子衿的话，一定会。但如果算上他的继承者......我无法确定，那个男人的行为模式我还未完全摸透，最重要的是，我很好奇一点。”
“什么？”
眼镜男目露寒光看向黑帽男：“他们上传的视频中只有一组玩家的死亡画面，另一组玩家到底是被谁杀的呢？”
“你怀疑我？”黑帽男瞪大眼，面色不善。
眼镜男人不置可否，“毕竟这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放心，在得到确切证据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黑帽男冷哼一声：“别当老子怕你，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若不是有苏子衿这个共同大敌在，你以为老子会和你这种阴暗小人合作？”
“好啦好啦，都少说两句吧。”妖艳女人此时插话道，“提高警惕，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得到了本周的视频，现在主要任务还是对抗苏子衿，别伤了和气~”
“呵呵。”
“哼！”
就在两人皮笑肉不笑依旧针锋相对之时，门被蓝衣男人慌张的推开了。
“出事了！”
眼镜男和黑帽男同时起身进入战备状态：“苏子衿来了？”
“不是。”蓝衣男人面色复杂，举起手中的手机，“你们看看这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