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楼梯看起来有些简陋,似乎是用好几块形状不同的木板硬拼凑在一起。 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像,用五颜六色的贝壳相框装裱着,里面的主人公都是一个红头发的小女孩,从楼梯向上走,能够看见她从小到大的过程。 瑞吉塔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爸爸抽空画的,每一年我生日他都会在墙上挂一幅。” 姜姜微笑起来,目光温柔的看着那个正在踩水花的调皮小女孩。 “你小时候的头发是炸起来的诶。” 瑞吉塔挠挠头,脸颊粉红:“应该是雷劈的,因为我下雨天总是去林子里玩。” 姜姜诧异的看着她,过了片刻,她笑出了声。 “怪不得呢,下次你带点干玉米,这样就有爆米花吃了。” 瑞吉塔有些意外,还以为她多少会觉得自己奇怪呢。 “被雷劈以后会黑乎乎的,但是挺舒服,村里的人看见我,说我是老妖怪呢。” 姜姜笑的更欢快了,她气喘吁吁道:“你,你自己,不觉得吓人吗?一根红色爆炸头黑炭。” 瑞吉塔咬牙,耿耿于怀道:“那也不至于说我是疯了的红毛公鸡吧。” 姜姜咧开的嘴角突然僵住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随他们说去呗,谣言这种东西,有人在乎它才会有力量,你要是不搭理,它们会自己消失的。” 瑞吉塔扁了扁嘴:“可能吧,不过,那个爆米花是真的吗?” 姜姜又笑起来:“应该可以,或者带点米粒,爆出来就叫做米花。” 踩着不太稳当的楼梯来到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挂着捕梦网的木门。 旁边有一个迷你的露台,窗户紧紧的关着,下面的矮柜里放着大小不一的水晶球,上面爬满了蜘蛛网,想来是很久没有被挪动过了。 “这是我爸妈的房间,里面比我的房间宽敞好多。” 瑞吉塔愤愤不平的介绍了一句,又指向左边:“那边是我爸爸的书房,他这会在小镇的公会上班,如果工作很忙碌的话,他晚上会一直待在书房里,奶奶的房间在楼上,右边就是我的房间了。” 瑞吉塔带着姜姜往走廊里面走,来到一扇挂满蕾丝花片的门前。 雪花形状的蕾丝花片被细细的丝带连接着,非常漂亮。 “这是我自己织的。”瑞吉塔微笑着打开门,“欢迎来到我的房间。” 姜姜微笑着探头朝里面看去:“哇,全是蓝色的诶。” 瑞吉塔局促的收起床上的书本,把地上的玩偶往床底踢了踢,趁着姜姜打量雏菊壁纸的功夫,她又把沙发背上的厚衣服塞进了衣柜里。 两张矮矮的单人床紧紧的靠在一起,占据这房间三分之一的位置,靠近窗边的那张上面铺着蓝色的被子和超级蓬松的鹅毛枕头。 另一张铺着黄色的碎花被单,枕头的大小正常很多,还有一个可爱的花朵玩偶靠在床背上。 房间中间铺着深蓝色的地毯,上面放着一张圆形矮桌,还有两张看着就很柔软天蓝色沙发。 姜姜低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没动,“有拖鞋吗?” “对哦!” 瑞吉塔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发出了清脆一声,“我就说我忘了什么来着,你等我一下哦,我问问妈妈放在哪里了。” 姜姜侧身让出位置,脸颊边的发丝被刮出的小风吹得飘了飘。 “那个,其实我行李箱里面有干净的鞋子。” 瑞吉塔才不管这么多呢,她蹦蹦跳跳的跑开,眨眼就消失在楼梯口。 过了一会,系着围裙的海丽夫人提着一双毛绒绒的拖鞋上来了,嘴里不停的数落着瑞吉塔。 “昨晚我就告诉你要带上来了。” 瑞吉塔挠挠头:“忘了,昨晚一吃完饭就好困。” 海丽夫人叹气,把拖鞋放在姜姜跟前,又笑盈盈的叉着腰:“家里有点拥挤,但还算温馨吧?” 姜姜伸手把海丽夫人头上的鸡毛拿了下来:“是的,一切都很完美,是个温暖的家。” 海丽夫人笑得花枝乱颤,拍了拍姜姜的胳膊。 “谢谢你的夸奖,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正在处理一只活蹦乱跳的野鸡,唉,真难啊。” 姜姜换上拖鞋,把沾着泥的靴子放在门外边。 瑞吉塔点燃矮桌上的蜡烛,把姜姜的手提箱拿了出来。 衣柜旁边的矮柜少了一条腿,用几本厚厚的书垫着,姜姜俯下身子,看着鱼缸里面的小雪人。 “它也是要睡觉的吗?” 瑞吉塔摇摇头,脱去身上湿漉漉的斗篷,换上一件黑色的睡袍。 “不需要,但是它喜欢模仿人类的生活方式,甚至连我睡懒觉都学。” 把斗篷挂在门后,瑞吉塔又回到衣柜前,翻了翻自己的衣服。 “你带了睡袍吗?” “带了一套睡衣。” 姜姜蹲下身子找出要换的衣服,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瑞吉塔关上衣柜,把衣柜和茶几中间的帘子放了下来。 “好,你换衣服吧。” 窗边的捕雨器接了半盏雪,被阳光晒的融化以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坩埚里。 瑞吉塔有些纠结,这声音虽然清脆好听,但多少有些令人烦躁。 犹豫片刻,她还是谨慎的把捕雨器收了起来,毕竟给朋友留下好的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你在哪里干啥,不累吗?” 姜姜打着哈欠拉开帘子,径直走到了床边,拉着被子躺了进去,然后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瑞吉塔关上窗户,在床边坐下。 “冷吗?” 姜姜哈欠连天,迷糊道:“不啊,被窝睡着睡着就暖了,我好困,昨天实在是太晚睡了。” 瑞吉塔拉开被子躺下,正要开口,突然发现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她已经睡了过去。 往被窝里面缩了缩,瑞吉塔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跟着睡了过去。 中午十二点,忙忙碌碌的阿谢尔先生难得请了半天假,坐着驯鹿马车赶回了家。 海丽听见熟悉的动静,推开窗户看了出去。 “小声些,他们还在楼上睡觉呢。” 胖墩墩的阿谢尔先生艰难的推开院门,扯着不肯配合的驯鹿走了进来。